果然還是云子恒啊,斤斤計較才是他嘛。
五萬兩當然不是大風刮來的,能白出就怪了。
彩月忍不住說道:“真沒想到,傅柔暗處有那麼多產業,五萬兩啊,一下子就拿出來了!”
“嗯。”
明無憂淡淡地應了一聲,眼底笑意收斂。
傅柔這些年接著陪伴爺爺的便利,哄得爺爺高興,本就給她名下劃了一些商鋪和莊子。
再加上,傅柔和傅明廷一直暗中聯絡,對明家的生意蠶食鯨吞,暗處有那麼多的產業,她一點也不意外。
本就是從明家偷出去的,她自然要讓傅柔一點一點全部吐出來!
明無憂淡聲吩咐:“你繼續讓人盯著她,她有什麼動向都要回報,任何細節都不要露。”
“是。”
彩月這邊應了一聲,不遠處的小路上,婢女彩云快步跑來。
到了八角亭內來,她喘著粗氣把一個小盒子和一個帖子送到了明無憂面前,“城、城南云家、那邊送來、的……”
“哦?”明無憂挑了挑眉,先看了那帖子,喃喃說:“明月山莊啊。”
彩月也瞥了一眼帖子:“城郊的明月山莊,藥泉的確對百病有奇效,云公子約小姐去那處,應該也是想找小姐確定一下,那泉對他的眼睛有沒有好處吧。”
“應該是。”明無憂手指點著桌面:“那就準備一下,我們明日過去。”
說完,明無憂的視線落到了那小木盒子上,暗忖這也不知道是什麼,難道是診金?
上次云子恒說過,后面會派人送。
如此想著,明無憂隨手把盒子打開。
她倒是挺好奇的,云子恒那麼計較的人,能送多少錢做診金?
可一打開那盒子,明無憂就愣住了。
那里面,竟然是一大疊銀票,最上面的面額是一千兩。
“哇!”彩月也呆住了,“這麼多嗎?小姐,我能數數嗎?”
明無憂點了點頭。
彩月立即把那跌銀票拿起來,片刻后,滿眼驚詫地看著明無憂:“五萬兩!”
“這是不是把傅柔給的那五萬兩,又送來了?!”
“……”明無憂默默片刻,忽然低笑一聲,“估計是,這云子恒什麼時候大方了?”
明無憂若有所思的看了那盒子一眼,吩咐道:“收起來吧。”
……
約定相見的時辰是巳時。
因為地點在城郊,所以明無憂起得很早,去看過爺爺之后才出府坐上馬車往城外去。
一路上,明無憂打量著外面的街道風景,手指輕輕敲著昨日云子恒送的銀票盒子。
治個眼睛拿出五萬兩來,可實在不像他。
他是個很會算賬的人呢,所以她專門把銀子帶著了,想看看他今日怎麼說。
馬車很快就到了明月山莊前,有仆人引著明無憂往莊內走。
“藥泉是月牙湖中心,需要坐船過去。”帶她前來的管事客氣地說道:“小船已經準備好了,請姑娘上船。”
明無憂點點頭,邁步坐到了小船之上。
五月的江州有些燥熱,早上的太陽也照的人不甚舒服,彩月幫明無憂的打著傘,“小姐,這月牙湖上的荷花真漂亮。”
“嗯。”
明無憂頷首,穿梭在這麼美的荷花之中,人的心情也舒暢良多。
湖中心的八角亭內,水藍色的帳曼隨風輕舞,一個一身玄黑,戴著墨玉高冠的男子坐在亭中品茶,他的面容極為冷俊,下頜的線條十分剛毅,氣質冷沉,威懾力十足。
明明是清風荷花紗帳漫舞的柔和場面,硬生生被他渲染的有些冷肅。
強烈的存在感,讓周邊的風景都成了他的背景板。
冷驍低聲說:“明姑娘到了。”
慕容御沒有吭聲,他當然看到了。
他托著腮瞧著湖面那小船上的女子。
油紙傘擋去了她的半邊臉,她一身的淡紫,在一片油綠的荷葉之中十分的顯眼,皓玉一樣白皙漂亮的手輕輕地撥動湖水,帶起點點的漣漪。
隨著她傾身的動作,玉船從領口劃了出來。
明無憂將玉船握了一會兒,認真地又放回了衣領內去。
亭子里的慕容御瞧著,唇角微微一動。
就在這時,微風起,紗帳飄舞,將他的視線擋了去。
慕容御笑容消失,眉毛皺了起來。
冷驍趕緊上前把紗帳抓了過去。
這時,船離亭子近了一些,明無憂察覺到這里有人,抬眸朝此處看來。
當她看到坐在那兒的慕容御時,眼底有一抹驚喜閃過。
船只到了近前來,明無憂站起身。
慕容御也忍不住起了身。
“殿下。”明無憂眼底含著客氣地笑容,朝著慕容御伸手:“可以扶我一下嗎?”
慕容御心頭一跳,將她的手握住。
明無憂借著他的力上了臺階,輕聲說:“多謝。”
她的手也收了回去。
慕容御的手垂回了袖內,手指忍不住蜷了蜷,回想著方才細滑的觸感,心里有點兒癢。
但他臉上卻表情平靜,沒有半分異常。
明無憂問道:“殿下今日怎麼也在此處?”
“……”慕容御沉默片刻,說道:“閑來無事,轉轉。”
“原來如此。”明無憂點頭,“殿下送的龍涎香我收到了,也點了一些。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氣息沒有殿下身上的好聞。”
明無憂眼神亮晶晶地看著慕容御說:“我還是想,空的時候可以約殿下出來坐坐,一起待一會兒,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