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白嬤嬤急道:“如果殿下想要一個人的命輕而易舉就能辦到,怎麼會留下把柄,讓人來告訴你,人是他害的?”
“而且殿下對明姑娘那麼好,就是有求必應,您刺傷他幾次,他都毫無怨言,還為您遮掩,徹徹底底地將您捧在手心里啊,連下人說您一句不好都不允許,他又怎麼可能去害您的親人?”
白嬤嬤言辭懇切地說:“求求你了明姑娘,你就去看殿下一眼,殿下已經昏迷五日了,水米未進!”
白嬤嬤是明無憂到了攝政王之后,對自己最好的人,明無憂終究是動搖了。
她去到那冰冷的大殿,看到慕容御臉色死白的躺在床榻上,有些心驚,沒有想到,平素冷酷強悍的男人,竟然也有如此虛弱的時候。
她坐與床邊為他診脈片刻,皺起眉頭:“他只是吸了些水,受了涼而已,不至于昏迷不醒。”
明無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覺得他在做戲,開了藥便要走。
白嬤嬤卻拖住她,聲淚俱下地說:“殿下怕水,為了救姑娘,他跳入江水之中,看似只是吸了幾口水受了涼,實際上是誘發了心病。”
明無憂覺得可笑:“他怕水,有心病?”
慕容御在攝政監國之前,可是與戰王起名的乾國戰神。
這樣強悍的男人,根本就毫無弱點!
白嬤嬤哭道:“我又何苦騙姑娘呢?殿下是小時候落下的心病,他一直就怕水,只要是在水面上,或者是坐船,身體就會下意識的緊繃。”
“只是他為人素來冷酷,面無表情,除了老奴以外,便是連貼身跟著的人,都不知道他這份畏懼。”
“兩年前殿下在觀瀾湖落水,要不是姑娘相救,恐怕根本回不來,姑娘,老奴絕對沒有夸張——”
“您就算不稀罕殿下對您的情分,也想一想朝廷,想一想皇上,皇上也對您不錯啊,殿下是他最親近的叔叔了……老奴求您了,您陪陪他,與他說說話吧……”
明無憂將信將疑,最后,還是留在了那冰冷的大殿里。
26、總之插翅難飛
她坐在床榻邊上,表情冷漠地看著慕容御。
她不知道自己能與他說什麼。
但白嬤嬤一直催促明無憂,幾乎是哭訴祈求,說慕容御一直在喊明無憂的名字。
明無憂想起自己因為他,好好的生活一團糟糕,爺爺也不在了,便忍無可忍地對著昏迷的慕容御細數他的罪。
“你身為攝政王,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我是被下藥了,可你好著,你為什麼要碰我?!”
“你為什麼一定要帶我回京,你讓我和爺爺生離死別!”
“我連他最后一面都沒見到!”
“你把我關在這里,你說你喜歡我?你只是把我當個金絲雀圈起來而已。”
“你懂得什麼是喜歡!”
白嬤嬤大驚,連忙要制止她。
卻不想慕容御竟然睜開了眼睛,哀聲說:“無憂兒,對不起。”
明無憂瞪著他,瞬間喉頭一哽,明明恨他,卻瞧見他眼里的悔恨和苦澀,心里又疼了起來。
……
前世的記憶太過壓抑深沉。
明無憂的手放在心口,緩緩地吸了口氣,才穩定下情緒來。
明無憂暗忖:如今的他,便如同前世那般,也還是怕水,他那麼怕水,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前世她對他關心的太少,倒是不知道緣故呢。
“小姐,云公子到了。”
彩月的聲音響了起來。
明無憂回過神,起身便看到一身白衣,眼蒙白絹的云子恒款步而來,“久等了,明姑娘,藥泉水已經取來了,姑娘可看看。”
“好。”
藥泉水被一個小玉盞盛著,送到了明無憂的面前。
明無憂用早先準備好的藥粉和銀針試了試,點點頭說:“這藥泉的確對公子的眼疾有用,可以取來制些藥汁,清洗眼睛,加速恢復的效果。”
云子恒說:“那麼,就勞煩明姑娘了。”
接下來,兩人便就怎麼醫治的事情細細說了會兒,明無憂開始給云子恒針灸。
針灸的穴位都在眼周和頭部,花費的心思和時間也更多。
針灸結束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
明無憂慢慢幫云子恒將白絹蒙上,“好了,三日之后繼續。”
“多謝。”云子恒問:“時辰也不早了,姑娘不如留下吃個便飯?”
“這……”
明無憂遲疑了一下,她想起,剛才和慕容御說好,他會等她的。
她更想和慕容御一起用午膳。
云子恒笑道:“姑娘要是有事,便先辦事要緊。”
“嗯。”明無憂點點頭,說道:“下次有機會一起。”
她示意彩月收拾了藥箱,正要出門,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轉頭來說:“對了,云公子怎麼送了五萬兩那麼多的銀子過去,診金用不了這麼多。”
“嗯……”云子恒沉吟了一下,說道:“其實這個診金,不是我自己準備的,是旁人幫我準備的。”
明無憂挑眉:“傅柔嗎?”
“不是。”云子恒直白道:“攝政王殿下準備的。”
明無憂愣住:“他……為何……”
“或許,殿下是覺得云家太窮,付不起診金吧。”云子恒含笑說了一聲,又道:“也或許,他覺得姑娘的醫術值這麼多銀子。”
明無憂陷入靜默之中,暗暗思忖慕容御搞什麼,送錢給自己啊?!
五萬兩雖然不少,但明家也不缺這個銀子。
她不是個喜歡把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猜想上的人,她打算等會兒直接去問慕容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