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柔咬緊了唇瓣,聽得傅明廷又得意地笑道:“你要是半個月內不救我出去,我就把你冒名頂替戰王獨女的事情說出去。”
傅明廷的聲音又陰又冷:“好女兒,你的母親是怎麼生的你,為父可是清清楚楚。”
“你到底是誰的種,為父也清清楚楚。”
傅柔渾身僵冷,如墜冰窖。
一旦被傅明廷抖出去,那她先前的努力,對云子墨的百般討好便全都白費了。
現在她已經失去明家的庇佑。一旦不能確定是戰王獨女,就會成為徹頭徹尾的孤女,還會擔上冒人身份的罪責。
最糟糕的是——
真正的戰王獨女是明無憂,明無憂現在這麼憎惡她。如果讓明無憂認回了身份,自己豈不是要直接被明無憂給踩死?
30、我等你
“我……”傅柔顫聲說道:“我幫父親想辦法。”
“這才是好女兒。”傅明廷哼了一聲,“快點去想,爹在這地方快受不了了!”
“好。”傅柔點點頭,深吸了口氣,又說:“可是爹爹,現在關著你,是攝政王殿下親自吩咐的,就怕戰王府那邊也不好幫你。”
“我這次也是求了四公子好久,才能來見您一面的,您看看外面有沒有什麼人能幫得上忙的,女兒可以幫您聯絡。”
“這個麼……”傅明廷思忖了一陣子,“你帶著戰王府認親的信物,十五的時候到城北海棠塢去一趟,見那兒的老爺。”
傅柔詢問道:“我記得,城北的海棠塢好像是江州刺史大人金屋藏嬌的地方。”
“不錯。”傅明廷說:“他每個月十五都會去那兒找那女子廝混。”
“為父這些年可沒少給他送銀子。就連那海棠塢,都是為父給他置辦的。
再說了,他就算是不看在這些年的份上,看在戰王府的份上,也不可能不管。”
只要傅柔確定身份,那他傅明廷也就成了戰王府的紅人了!
傅柔又尋問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
傅明廷挑揀重要的與她說了,之后,典獄長來催,傅柔便離開了。
等她走后不久,一個一身玄黑,束著墨玉高冠的男子,從不遠處的干凈暗室之中走了出來,眼神幽沉。
冷驍壓低聲音說道:“她竟然不是戰王的女兒!而且,傅明廷說起信物時候提到一個人叫做明若,明姑娘的母親便是叫做明若,那豈不是說——”
明無憂才有可能是戰王的女兒?
冷驍又說:“還有那個江州刺史,他可是江州軍政長官,竟然早就和傅明廷有所牽連,這——”
“官商勾結,不外如是。若不是江州刺史,其他人哪來的膽子敢藥了女子送給本王。”慕容御冷冷一笑:“今日的收獲可真是不小。”
冷驍不敢說話。
這江州官場,看來從根上就壞了。
……
慕容御一回到江州行館內,立即下了一道命令:“你派去找一下傅柔。”
“殿下的意思是——”
“殺。”
慕容御只有一個字。
不是戰王的女兒,那麼,他連最后一點顧忌都沒有了。
掌乾坤,定生死,只手遮天翻云覆雨才是慕容御。
“是!”冷驍領了命令,又問:“那江州刺史那邊……”
“你派人繼續暗中追查他與江州內部以及朝中官員勾結的證據,不必動他。”
“屬下明白。”
冷驍退了出去。
慕容御緩緩地靠入太師椅之中,單手撐著額頭。
皇兄崩逝的時候,元昊不過三歲稚子,他從邊關趕赴京城攝政監國,以雷霆手段震懾百官,安定朝堂。
但朝中勢力錯綜復雜,平靜的表面之下暗潮涌動。
這一次的江州貪腐案,牽連的太多了。
慕容御其實更喜歡戰場上金戈鐵馬劍指長空的生活,不喜歡做政客與人爾虞我詐。
但現在卻又不得不過這樣的日子。
他蹙著眉,仔細地思忖著如今的局勢,江州的情況,就這麼過了大半個時辰,天色暗沉下來,白嬤嬤送了晚膳進來。
“殿下。”白嬤嬤面含溫柔慈愛的笑容,“今日明月山莊一行,感覺怎麼樣?”
慕容御便想起了明無憂。
想到她面含淡笑與自己自己說話,問自己,殿下可不可以等她。可不可以為她打傘,可不可以陪她用午膳。
以及,在馬車上,兩人不小心碰到之后,明無憂那張潮紅的臉。
慕容御過度冷峻的容顏慢慢變得柔和了一些。
他淡聲說:“不錯。”
“那看來明月山莊的風景真的很好。”白嬤嬤笑瞇瞇地說了這麼一句,也不多言,把飯菜給慕容御擺好,叮囑道:“殿下可得多吃一些。”
“嗯。”
慕容御點點頭。
他素來惜字如金,話很少,這便低頭用膳去了。
在這時,門外響起腳步聲來。
“什麼事?”慕容御停下筷子問。
白嬤嬤皺眉,想著是哪個不長眼的,又來打擾殿下用膳。
她邁步過去,卻見是個婢女拿著信。
信封之上有個玉船印記。
“殿下。”白嬤嬤拿著信到慕容御的面前來,微笑道:“明姑娘送信來了。”
慕容御微怔,沒想到下午些才分開,她現在就會遞信過來。
白嬤嬤知道明無憂對與慕容御的重要性,將信拆開便送到了慕容御面前來:“殿下看吧,看過了再用膳。”
“……嗯。”
慕容御將信拿過來掃了一眼。
信兩頁紙,一頁是副簡單的小畫,畫的是他坐在馬車之中手握奏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