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柔這時候才意識到,方才的那個人是來殺自己的。
遲來的后怕襲上心頭,傅柔臉色發白,渾身發軟地跌過去。
云子墨連忙把她扶住,“這兒太不安全了,我們趕緊回去。”
話落,便將傅柔半扶半抱著送上了馬車。
一路之上,傅柔的心里七上八下,她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有人殺自己。
她不記得自己得罪過什麼人,能引來殺身之禍的。
云子墨也臉色沉沉,“肯定是戰王府的仇人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來行刺的!”
“這些年,戰王府因為手握的兵權太多,被不少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云子墨沉聲說道:“這次怪我,沒保護好你,以后我們出來的時候多帶點人手。”
他轉向傅柔又說:“還有柔柔,你太柔弱了,哥哥找機會教你點防身之術吧。”
傅柔牽強地說好,然而心里卻涼了大半截。
做戰王的女兒,這麼危險嗎?
這還只是在江州,竟然就有人刺殺!
那到了京城還了得?
她忽然有那麼一些些的后悔,可也只是一些些。
想到成為戰王獨女之后可能得到的榮華富貴,這點后悔很快消失無蹤。
是了,戰王府會有人保護她的,怕什麼?
只是這個江州刺史怎麼回事,這里面的婆娘竟然這麼兇狠!
傅柔存了個心思,回家之后就吩咐婢女秋棠,多花點銀子打點,去查一查那海棠塢。
……
云子墨回到別館之后,親自把傅柔送到了給她安排的小樓里,立刻就去見了云子恒。
“大哥,今日在雙柳巷有人要殺柔柔。”云子墨神情凝重:“怕是京城那些人追來了。”
云子恒頓了頓,“受傷了?”
“沒——”云子墨說道:“還好我發現的快,丟了個玉佩出去擋住要命的暗器,那殺手也只有一個人,看起來像是不想引起注意,一擊不中就跑了。”
“哦。”
云子恒神色淡漠。
云子墨不高興了:“大哥,你怎麼這麼平靜,柔柔差點出事!”
“不是沒出事麼?”云子恒的眼眸抬起,看向云子墨:“既然外面危險,就少出去。”
“……”云子墨本來就因為先前五萬兩的事情,覺得云子恒對傅柔太不友善,現在看他這個態度,便覺得和云子恒沒辦法交流,甩袖走了。
待他離開后,云子恒問:“他們為什麼去雙柳巷?”
“似乎是傅柔小姐說,那里住了個表叔,請表叔幫忙安頓傅家的其余人。”侍從清風回話道:“傅明廷下獄之后,他的小妾和七八個兒女,基本沒人管了。”
云子恒拖著腮,清風過,那蒙眼的絹帶尾巴吹起落下,垂在了他的手背上:“傅明廷下獄也有大半個月了吧,怎麼先前不見她找人照顧傅家的人,現在倒是走動了起來?”
清風頓了頓,說道:“照顧傅家的人,她自己就可以,完全不需要去找別人。”
傅柔手底下私產不少,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她要是真心想照看那些人,拿錢使銀子怎麼不能照看?
偏巧是去見了傅明廷才跑去那兒,說是為了照看家人,就很說不過去。
云子恒笑了笑,“這個傅柔身上秘密挺多的,前言也不搭后語,她要真是云家的骨血,那……”
云子恒言盡于此,哼了一聲。
血脈之事,的確容不得馬虎。但就算是云家的血脈,如果她的品性不端,那他也未必會讓她入云家宗祠。
大可以放在外面好吃好喝照顧一輩子,斷然是不可能帶回去禍害家里的。
云子恒吩咐:“你去查一下,看看那個院子,是不是真的就是傅柔所說的,什麼表叔。”
“清風明白。”
……
這一趟去雙柳巷,駕車的車夫都是自己人,清風沒用多少時間,便問出了地方,然后暗中查探,到了晚上,便前來給云子恒回話。
“那個巷子里根本就沒所謂的傅家表叔,傅柔敲門的那家人,住著主仆幾人,主子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姓柴,是江州此時劉大人養在外面的。”
“不過還有一件更蹊蹺的事情——原本那個江州刺史,把那女子藏的很好,每個月十五會去廝混一日。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兩三天前,刺史夫人忽然就知道了這件事情。”
清風看了云子恒一眼,咳嗽了一聲,說道:“然后刺史夫人跑過去,在那院子里大發雌威,把那女子給發賣了,還對著劉刺史好一頓折騰。”
34、難道是錯覺
云子恒淡道:“今日正好是十五。如此說來,傅柔不是去找那女子,是去找那劉刺史的?”
“可是這麼巧,那女子就被發賣了,今日劉刺史也沒出現在那兒?”
清風又停頓片刻,遲疑地說:“這個……屬下還查到一點,好像那刺史夫人發現劉刺史在外面養了女子,跟百善堂有點關系。”
“嗯?”
云子恒挑眉看向清風,“你是說明無憂?”
“嗯。”
當下,清風便把自己查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卻說那柴娘子想要給刺史生個孩子,聽聞明無憂的醫術高超,非要纏著明無憂幫她調理身體,想要一舉得男,還砸了大筆銀子。
正巧刺史夫人一向從明無憂那里拿駐顏養容的香膏,就意外碰上了。
刺史夫人恰逢聽到那柴娘子說起和刺史之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