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嬤嬤打著傘,為她遮去頭頂的雨絲。
那女子衣著華麗,長相說不上多美,卻瞧著極為兇狠嚴肅。
她瞧著傅柔腰間的杏花荷包,看著傅柔那副嬌柔的風一吹就倒的樣子,眼睛里面要冒火:“今日他是不會來了,你有事就與我說吧。”
41、到底是個什麼母夜叉
“你——”傅柔怔了一下:“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我家老爺沒和你說過我嗎?”王氏冷冷問道:“也是,你們在外面偷,他怎麼敢和你說我呢?來人,把這個小賤人給我押起來!”
寺中左右霎時間涌出好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和婢女來,眨眼功夫把傅柔和秋棠都按跪在了地上。
王氏扶著嬤嬤的手臂走到傅柔面前來,揚手便給了她一記耳光,用了大力,直接將傅柔打的臉歪到了一旁去。
王氏咬牙說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偷人偷到我的頭上來了,膽子不小!”
“夫人,仔細您的手。”一旁的嬤嬤安撫道:“教訓這種小賤人,老奴來就行了。”
話音落,嬤嬤一個狠厲的眼神掃過,旁邊的婆子們左右開弓甩了傅柔十好幾個嘴巴子。
傅柔人都被打蒙了。
她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一旁的秋棠嚇呆了,驚呼道:“夫人,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家小姐沒有做那些事情啊夫人!”
傅柔也在此時回過神來,自報身份:“我是船商傅明廷的女兒,我——”
可是話沒說完,婆子又是一巴掌。
王氏冷笑道:“船商的女兒又如何,我父親吏部主事難道不比你這個商女高貴?賤人就是賤人,還敢與我比身份?!給我打!”
當下,那些婆子和丫鬟的手腳全部落到了傅柔身上去。
傅柔被捶的跌倒在地,斷了線的腦子現在也逐漸恢復了些許理智,知道這個女人是認錯人了,連忙求饒道:“夫人,我真的不是你說的那個人,我是來燒香的,我叫傅柔,我哥哥是城南的云子墨,我有他的腰牌,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人——”
王氏瞇了瞇眼睛:“停——你剛才說什麼,城南的云子墨?”
“對……咳咳……”傅柔艱難地說道:“我、我今日是來給哥哥求平安符……的,你可以查看我的……腰牌,還可以問我的婢女……”
王氏身為刺史家眷,對戰王府尋親的事情當然也略有耳聞,知道云家的人如今的確住在城南。
她抬了抬手,示意婢女們把人放開,倨傲地說道:“腰牌呢?”
“在,這兒……”
傅柔被打的使不上力。
秋棠趕緊爬過去,勉強把腰牌拿出來,遞給王氏。
王氏掃了一眼,本就有些兇狠的眉毛皺起來,變得更加兇狠,“還真是云家的腰牌啊,那你戴什麼杏花荷包?”
傅柔當然不敢說是和刺史相見的信物。
因為她剛才聽到了,這女子說,自己的父親是吏部主事。
刺史夫人的父親可不就是吏部主事嗎?
她已經知道,眼前這個母老虎,就是那位刺史夫人了。要是說,戴著杏花荷包是來見刺史的,那滿身是嘴都說不清楚了。
傅柔只得僵聲說:“就是覺得挺好看,隨手就戴了……”
王氏將信將疑地看了她一眼,把腰牌丟給她:“那是誤會了。”
她根本沒有半分道歉的態度。
嬤嬤趕緊拿了滿滿的一只錢袋,塞在傅柔手上去,“姑娘,我家夫人誤會你了,真的不好意思,這些銀子給你,你去看看傷勢,順便買點好吃的補一補。”
傅柔心里咬牙切齒,恨不得跳起來將王氏踩死。
但她到底也知道今日是見不到刺史了,斷然是不能再得罪刺史夫人。
傅柔艱難地說道:“多謝、多謝夫人。”
王氏冷冷看她一眼,又會大殿去了。
今天她必須要等到那個戴著杏花荷包的小妖精不可!
傅柔勉強站起來,和秋棠相互扶持著往山下走,心里恨得要死,身體也疼的厲害。
走了兩步,竟然跌在臺階上站不起身來。
“小姐!”秋棠驚呼一聲,“您怎麼樣?”
“咳咳——”傅柔咳嗽了兩聲,勉力想要站起身來,卻實在是站不住,便靠著秋棠說:“讓我、讓我緩一會兒……”
主仆兩人就那麼靠在那兒,傘也因為剛才挨打丟了,雨落到她們的身上,看著好不狼狽。
傅柔歇了好久,雨也越下越大。
她知道不能在這兒多待,便艱難地起身,和秋棠相互扶持著往下走。
“柔柔?!”
不遠處的臺階下,忽然響起云子墨的聲音來。
傅柔抬起頭,就看到云子墨大跨步,一次好幾個臺階的越過來,奔到了她的面前把她扶住:“你這是怎麼了?”
他的眼里滿是擔心,手甚至都不敢碰觸她臉上的傷口:“誰對你動了手?!”
秋棠一下子繃不住了:“是那寺廟之中的一個女人,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忽然就打了我們,還丟給我們一袋銀子叫我們走,四公子,小姐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種欺負啊!”
云子墨一聽頓時怒了,“清云,你去看看里面到底是個什麼母夜叉,把她給我揪出來!”
“別……”傅柔不想他去找刺史夫人的麻煩,她還指著刺史救傅明廷呢。
她拽住云子墨的衣服,低聲說:“哥哥,我身上好痛啊,你先帶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想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