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墨趕緊把傅柔抱起來,快步帶她上了馬車。
他一邊吩咐馬車前行,一邊拿了隨身的創傷藥,小心地給傅柔涂在磕破的額角和唇角,眼底滿是憐惜:“痛不痛?痛的話,哥哥再輕一點。”
傅柔低眉順眼地靠著他:“還好。”
她低聲說道:“這點傷其實沒什麼的,小的時候,我隨著父親一起生活的那幾年,父親忙于生意,顧不上我,我時常便要受那些姨娘們折騰。”
“拳腳鞭子木棍都能朝著我身上砸,我受慣了的,沒事的。”
云子墨聽著,覺得心都碎了。
這麼乖巧懂事的姑娘,怎麼有人能下那種狠手呢?
云子墨極其認真地說道:“你別怕,以后你有哥哥了,哥哥保護你!”
“好啊。”傅柔楚楚可憐地笑著,又說:“其實爹爹也對我不錯的,要是爹爹也能出來,保護我就好了——”
云子墨說:“你爹爹犯了事,只能在牢里待著。好了,先不說這個,讓哥哥幫你把傷處理了。”
傅柔:“……”
她原本是賣個慘,讓云子墨心疼,然后順便要能把傅明廷救出來便好了。
誰知道云子墨這樣說。
傅柔心里一片陰沉,戰王府的四公子,怎麼從牢里撈個人都做不到?!
那邊的云子墨卻因為傅柔說起小時候挨打受欺負的事情,心都疼的揪了起來,在心底里暗暗思忖著,要怎麼好好對他,才能彌補她小時候受的那些苦?
42、氣昏
明家的船行在江州碼頭附近。在明老爺子手上的時候,規模便不算小。
明無憂接手之后,又進行了擴大,還招了不少海上行船的鏢師,專門押送貨物。
如今的規模,已經算是整個江州數一數二了。
此時,明無憂打著一把油紙傘站在船行后院內的廊下,看著那淅淅瀝瀝的雨絲,把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洗了個干凈,心中很是平靜。
船行是明家的祖業,亦是爺爺的心血。
這一回,她不但要把前世的仇怨報了,遺憾密布,還要將船行做的更大更強才是。
因此,她如今每日都要在此處兩個時辰,過問船行的事務。
嗒嗒。
腳步踩在雨水之中的聲音響起來。
明無憂回過頭去,便見彩月以手擋著額前的雨水跑了進來。
“怎麼不打傘?”
明無憂上前兩步,將傘擋在了彩月的頭頂,“快進來。”
“好呀。”彩月笑嘻嘻地快步跑進去,一進門便說:“小姐,菩提寺那邊傳了消息過來,傅柔被揍慘了。”
“嗯?”
明無憂一怔。
彩月樂著說:“那個王夫人一早便把寺廟上香的人全都清了,就在那兒等著傅柔呢,傅柔送上門去,王夫人不由分說便派人將她打了一頓,真是大快人心。”
明無憂笑了笑,“只能說自作自受。”
她若不去找信物,也不必挖空了心思找刺史,自然不會落入自己設的局中。
彩月說:“不過云四公子去的也算及時,將人給救了,否則她挨的揍更多。”
話到此處,彩月遲疑地說道:“小姐啊,傅柔真的是云家的女兒嗎?”
“不是。”
明無憂干脆地回了兩個字,“好了,我不想說她,也不想說云子墨,她既然受傷嚴重,想必最近能消停一段日子吧,你派人盯著就是了,有什麼異動再告訴我。”
彩月趕緊點頭:“好。”
明無憂幫她撥了撥額前濕了的頭發,關心地說道:“快去把衣裳換了,別著涼。”
彩月覺得窩心極了。
明無憂對身邊的人是真的很好。哪怕她只是個婢女,明無憂的關心也從未少過呢。
……
傅柔淋了雨,又挨了打,那嬌柔的身子骨果然是遭不住,一回到云家的別院人就昏沉起來。
傅柔皮膚白皙,那些巴掌痕跡變得非常的刺眼。
云子墨心疼的厲害,對菩提寺的事情虎更加憤怒。
“到底是哪來的母夜叉。”云子墨咬牙說道:“竟然敢對柔柔動手!”
傅柔撐著一點力氣,安撫云子墨:“哥哥別太放在心上,我只是一點小傷,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的臉都這樣了!大夫還說,你受了涼,得臥床好幾日呢,這怎麼是小事?”云子墨皺眉說道:“我得去找那個敢對你動手的人,好好教訓才是!”
傅柔躊躇著,欲言又止地說道:“那個人是江州刺史的夫人,是認錯了人才對我動手的。”
“雖然哥哥很厲害,但我也不想哥哥為了我和那些人去一般見識,算了好不好?”
本來云子墨和云子恒是頂著京城富商的身份在江州的。但云子墨實在是太喜歡傅柔了,前幾日便將戰王府的背景身份都告訴了傅柔。
殊不知,其實傅柔早知道。
傅柔又說:“只是本來要為哥哥求的平安符沒求到,真是有點可惜,哥哥,你過幾日陪我再去好不好?”
云子墨瞧著她這懂事的樣子,心都要化開了,因此也越發憎惡那刺史夫人,“我戰王府的女兒,哪是人隨意欺負的?不行!我一定得教訓她!”
傅柔心里自然恨死了刺史夫人。但又還得指望刺史救傅明廷,其實對要不要教訓刺史夫人是有點遲疑。
現在云子墨這麼堅持,傅柔自己的臉頰上生疼,也很氣憤,便想到一個辦法來,“那,不如給她小懲大誡,嚇唬她一下就好,別把事情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