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控制不住地想起了慕容御的那張冷臉,心情更加糟糕。
明無憂皺了皺眉,煩躁地捏著額頭,“不去船行了,直接回家吧。”
……
江州行館
貪腐案的事情現在越發緊張,江州官場人人自危,慕容御也處于十足忙碌的狀態。
冷驍將京中八百里加急的奏折交由專門的信差送走后,前來回復慕容御。
慕容御手上拿著一本書隨意翻著,“傅柔那件事情還沒辦好?”
“……”冷驍僵了一下:“云四公子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在傅柔身邊,底下的人實在是找不到機會悄無聲息地殺掉她,最近她又閉門不出——”
“屬下無能,請殿下責罰。”
慕容御的手一頓,“既然沒機會,就暫且算了。”
“多謝殿下體恤。”冷驍吸了口氣,瞧著慕容御神色還算不錯,才低聲又說:“今日……明姑娘去明月山莊為云大公子治眼睛了。”
“之后,也不知為何,云大公子忽然派清云去查明姑娘。”
慕容御沉默著看書,然而心思卻根本不在那書本之上。
因為在牢獄之中聽過傅柔和傅明廷的對話。所以慕容御猜測,明無憂才有可能是戰王的女兒。
現在云子恒查明無憂,是不是也有了這種懷疑?
慕容云沉吟片刻,說道:“你將穩婆等人在淮州的消息放給云子恒。”
“屬下明白。”
冷驍退出去之后,慕容御神色復雜,目無焦距地看著跳躍的燭火。
如果她真的是戰王云氏的女兒。那麼,戰王府就是她最大的靠山和后盾。
以后,她會被云家保護的好好的。
是不是再也不用自己來做她的底氣、她的靠山保護她?
她馬上就不需要他了?
慕容御擰眉,煩躁地將書本丟在一旁,心里忽然像是被貓爪子抓一樣的難受起來。
……
清云辦事極有效率,沒過三日,便把明無憂和明若的事情查探到,回報給了云子恒。
“明姑娘的母親叫做明若,是難產而死,祭日就在一個多月前。”
“很奇怪,伺候過明若大小姐的人在她去世之后,就因為各種原因離開明家了,連當初為大小姐接生的穩婆也舉家都不見了。”
“不過屬下輾轉查到,似乎是搬去了淮州,現在派去淮州的人還沒回來,不知道消息準不準確。”
云子恒的手慢慢點著院子里的石桌。
明黃昆玉世所罕見,做成腰帶的明黃昆玉,世間只有當年那一條,賜給了戰王府。
父親說過,當年他給那女子留了兩樣信物。一樣是將軍令,另一樣是昆玉腰帶。
傅柔有將軍令,明無憂卻有昆玉腰帶。
那麼這兩個人,到底誰才是他該找的人。或者,這兩個人都不是,東西只是湊巧?
可是世上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云子恒下頜輕輕一抬,想起那日在明月山莊,明無憂為他滴藥汁入眼的時候,那股沉穩和自信,忽然有些期待。
如果明無憂才是他要找的妹妹,那可真是太好了。
“明日針灸不去明月山莊了,便去百善堂吧,你去通知明姑娘。”云子恒吩咐清云。
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彩月有些詫異:“這云公子,不是一向都是在明月山莊看診嗎?怎麼這次又去百善堂了?”
明無憂卻并不意外。
看來,云子恒已經注意到了自己。
云子恒是極其聰明的人,那麼接下來,自己其實什麼都不必做,只需要好好為他治眼,他自然有能耐查探當年的事情。
然后辨別,誰才是真的戰王血脈。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該做的事情,明無憂一樣也不會少做。
“彩月。”明無憂招呼一聲,“上次讓你查的傅柔母親以及族中的事情,查的怎麼樣?”
“回小姐的話,雷傲大哥現在親自往傅柔母親家鄉去了,應該過不了幾日,就會把該查的都查出來,小姐放心吧。”
45、莫要后悔
第二日,明無憂和云子恒在百善堂相見。
針灸之后,還是明無憂親自給云子恒眼中滴了藥汁。
“今日的感覺怎麼樣?”明無憂溫聲問道:“有沒有什麼不適?”
“沒有。”
云子恒淡聲說道:“上一次,明姑娘曾說起昆玉的腰帶,我有些好奇,不知道能不能一睹為快?”
“這個……”明無憂有些遲疑。
云子恒說:“畢竟是要為我治病的,我得提前看看那東西。萬一太貴重,我也好多準備點銀子付診金,姑娘說是不是?!”
明無憂低笑:“行,只是今日不巧,等下次吧,三日之后再來此處,我便拿來與公子看看。”
兩人約定之后,云子恒便離去了。
又是三日,這一次明無憂果真帶上了那精致的長條盒。
當她把那條嵌著明黃昆玉的腰帶送到云子恒眼前的時候。盡管云子恒早有心里準備,還是怔了一下。
那條腰帶,是圣祖皇帝感念云家赫赫戰功親自賜下的。
整個乾國只有戰王府有,獨一無二,絕對錯不了。
云子恒吸了口氣,慢慢說道:“寶物,若是用這玉的玉粉來治我的眼睛,我還真付不起診金。”
圣祖所賜,價值早已經不是金銀可以衡量的了。
他抬眸看向明無憂:“不如這樣,我那兒有一些明黃的昆玉碎片,先拿來給你做藥粉,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