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無憂把藥箱交給彩月。
彩月心里一大堆的話只好都咽了下去。
她覺得,沒有人會平白無故對別人好,甚至還關心別人的家事和母親,這要不是喜歡還能是什麼?
……
素蘭齋
云子恒一身淡藍色衣裳坐與二樓窗口位置,任憑清風吹起發絲輕舞,帶著那蒙眼的絹帶尾巴也輕輕晃動:“今日殿下怎麼有空到此處來?”
他的對面,坐著一身玄黑,束著墨玉冠的慕容御。
慕容御容顏冷削,刀琢斧刻一般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淡聲說道:“聽說你最近在查明無憂的身世,查的如何了?”
云子恒淡笑一聲,“我也聽說了一件事情,她給你寫信,你都不理人家,為什麼不理她?”
慕容御說:“是我先問你的。”
“殿下是知道我的,我不愛吃虧,不如殿下與我說說,你為何不理她,我便告訴你身世查探的進度如何?”
慕容御丟出一個字:“忙。”
話落,他又問:“你怎麼知道她寫信給我?”
云子恒微笑:“她告訴我的啊,還詢問我,你都在做什麼呢,看得出來因為你不理她,小姑娘挺傷心的。”
明無憂要是聽到這話,估計無語問蒼天。
她哪里說過?!
慕容御沉默。
片刻之后,慕容御問道:“你們已經這麼熟了,熟到她不高興的事情也能與你說?”
“殿下?”云子恒挑眉:“怎麼,她不能和我說這些嗎?”
“……”
慕容御僵了一下,也覺得自己的口氣實在是有點酸!
慕容御暗暗吸了口氣,調整自己的心情,又問:“身世的事情進度如何。”
云子恒含笑說:“你倒是關注她的很呢。”
“她救過我。”慕容御聲音平靜,說出一句不是解釋的解釋:“既然是我的救命恩人,她的事情本王淡然關注。”
“唔。”云子恒表示明白,淡淡點了點頭,也不再吊著他,直白地說道:“穩婆我已經找到了,正在往江州來的路上呢。到時候我還得跟你借個人來好好問一問當年的事情,確定一下。”
“傅明廷?”
“不錯。”云子恒說道:“畢竟當年的事情,應該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慕容御沉吟片刻,問道:“戰王對當年之事不清楚?”
“父親當時被人算計,五感盡失,聽不到亦看不到。”
慕容御皺了皺眉,原來如此。
也怪不得前世傅柔只憑信物就能蒙混過關,后來傅明廷一命嗚呼,世上便沒了知道真相的人,誰還會懷疑她?
就在此時,素蘭齋前停下馬車。
云子恒掃了一眼,唇角浮起淡笑:“她來了。”
“……”
慕容御回過神,順著云子恒的視線看去,果然見明無憂正在下馬車。
慕容御的眉心擰了擰,忽然起身往外走,“告辭。”
“你不留下,看看她如何為我針灸治眼?”云子恒淡聲問道:“你不是好奇嗎?”
慕容御沒理他,快步出了廂房,從后面的樓梯下去,離開了。
云子恒眉梢又是一挑:“跑的挺快,老鼠見了貓一樣,他這副樣子可是少見,躲什麼躲呢?”
自己第一次治眼在明月山莊見明無憂,也不知是誰屁顛屁顛早早跑去山莊等著的。
現在卻又躲著。
人家姑娘寫信也不回。
云子恒是不太理解慕容御到底在搞什麼。
就在他思忖的這會兒,明無憂已經上了樓,門外響起了輕叩。
云子恒起身去將門打開:“來了,進來吧。”
“嗯。”
明無憂點點頭,進到屋內卻發現桌上是兩杯茶,詫異道:“你有客人嗎?如果有客人的話,你先忙,我等會兒再來——”
“走了。”
云子恒微笑道:“直接開始吧。”
“那好。”
明無憂挽起了袖子,幫云子恒解開絹帶,檢查眼睛的情況,然后便開始今日的針灸治療。
素蘭齋的斜對面是一座茶樓,此時二樓的雅座里面,慕容御面無表情地坐在那里。
那個位置視野不錯,順著半開的窗口,正好可以看到素蘭齋內特等席的情況。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留在素蘭齋內,就可以見她,他卻急著要走,走了又舍不得走遠,鬼使神差一樣地到了這樓上來。
他已經太久沒見過她了,想看看她。
他看著明無憂離云子恒那麼近,那雙纖白素手為了針灸壓在云子恒的額上,從肩膀上垂落的青絲落到了云子恒的肩上。
雖然明明已經猜到,他們可能是兄妹,云子恒也清楚這個關系,對明無憂不可能有什麼旖旎的心思。
但瞧著這副畫面,慕容離的心里有些澀。
他想起方才云子恒與他說的話。
她竟然告訴云子恒自己不回信。
是不是因為她覺得云子恒可信任,是能交心的人,所以才會說這些?
如此,心里的那些澀意越發放大,又酸又難受。
他便想立即過去找她,告訴她,自己不是不理她。
可他又怕。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對她的情分。
前世,他便無法抗拒明無憂對他的吸引,想要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可明無憂卻性烈如火,在他種種強勢的壓迫下,她根本沒有一點妥協的意思。反倒越發和他對著干,想要逃離他的身邊。
他身為攝政王,權勢滔天,無論明無憂怎麼做,都逃不掉。
后來,明無憂安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