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個蠢貨!”傅柔毫不客氣地罵了一聲,“早先就說了,叫他幫我找明無憂,可他偏偏不去,非要找別的那麼多大夫來!”
“那些大夫都是庸醫,治不好我的病也就罷了,還會把我的病情傳到外面去,傳得到處都是,我可是個女孩子,渾身這樣……的事情傳出去,我以后怎麼見人!”
秋棠不敢說話。
傅柔又咬牙說道:“而且他方才還說什麼大公子過問我?幾時過問過!”
云子恒對自己的態度有多冷漠,傅柔自己心知肚明。
而且剛才云子墨還提到了穩婆。
這讓傅柔非常糟心。
穩婆關系到認親,這就讓她想到了信物,現在還差一個信物,是什麼都不知道,自己還搞成這個樣子!
傅柔的心情糟糕透頂,不知道為什麼事情發展到如今的份上。
當初……不是計劃的好好的嗎?!
結果傅明廷一下獄,一切都亂了。
……
云子墨去見了云子恒。
云子恒淡漠說:“直接點,找我什麼事兒?”
“大哥說的哪里話?我就是想著,最近這幾日明無憂不是受傷了,沒幫大哥針灸治眼,這、就關心一下大哥的情況啊!”云子墨嬉笑著說:“大哥,你的眼睛怎麼樣?”
云子恒淡笑:“原來是來關心我的?我的眼睛還是老樣子,但是我今天很累,想休息了,你退下吧。”
“……”
云子墨僵了僵,哪能退下。
他趕緊湊到云子恒面前去,“大哥,弟弟求你一件事情行不行?最后一件!”
云子恒慢慢看向他:“什麼?”
“大哥!”云子墨焦急地說:“你也知道柔柔出事了,她現在……很不好受,可是江州和附近的名醫都請過了,他們束手無策啊。”
“狐尾草這種東西是當初明無憂開出來的,我想,明無憂肯定有辦法吧?”
“大哥和明無憂總算稍微有點交情,能不能幫我說說好話,請她幫柔柔看看!”
“哦?”
云子恒慢條斯理地挑了挑眉:“你是怎麼看出我與明無憂有些交情的?”
云子墨快急死了:“她對你很客氣啊!”
云子恒說:“那或許是因為,我對她客氣。所以她便也對我客氣,而你對她不客氣,所以她對你也就不客氣。”
云子墨語塞,當初他對明無憂不客氣,還不是明無憂對柔柔太過分。
但現在辯解這個沒多少意義。
云子墨苦口婆心地說:“大哥、大哥,你幫幫我吧,就看在我這些年懂事聽話的份上。對了,前兩年我在戰場上還幫大哥擋過劍,大哥,求你了啊!”
“……”
云子恒沉默片刻,半晌才問:“子墨,如果傅柔不是我們云家的血脈,你當如何?”
“她有信物,有人證,她就是啊!”
云子墨皺眉看著大哥:“你為什麼忽然這麼說?大哥,你不喜歡她也不能不認她的身份!”
云子恒沉聲說道:“她只有一樣信物,她所謂的人證是牽扯在貪污案件之中的傅明廷,人證不可信。而且,我已經發現了另外一件信物,在別的女子手上。”
云子墨錯愕地看著云子恒:“在誰的手上?!”
云子恒并不直說,只道:“傅柔身世之事十分蹊蹺,你不要被她迷惑了。”
“好好好!”云子墨心里惦記傅柔渾身惡臭的事情,只當云子恒隨口說的,也不在意,又催促:“大哥,你幫幫我啊,我那次為你擋劍,可躺了一個多月,小命都差點沒了!”
“不看別的,就為這件事情,你幫我一次好不好?!”
60、你是很聰明的姑娘
兩日后,一封信送到了明無憂的手上來。
明無憂只掃了信封一眼,便挑了挑眉:“云大公子親筆所書啊。”
“約莫是來關心小姐的傷勢。”彩月猜測道。
“我看未必吧。”明無憂慢吞吞地說了一聲,將那信打開來。
彩月皺眉:“不是關心小姐的傷勢,還能是什麼?!”
明無憂為云子恒治眼,本來是三日一針灸,臥病在床自然不能針灸,就是為了他自己的眼睛,他寫信關心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明無憂已經把信看完,吩咐道:“去準備一下吧,下午云公子會來。”
“我就說嘛——”彩月笑瞇瞇地說:“肯定是關心小姐傷勢。”
明無憂卻容色淡淡,唇角微微扯動了一下。
云子恒是個冷性子,典型的無事不登三寶殿。
他關心她的傷勢,完全可以寫信問候,送藥送東西即可,不必專門前來探望。
畢竟他們現在的關系還沒有深到那個份上。
能讓云子恒移動尊駕到明家來,莫非是為了傅柔?
或許……云子恒還想探一探她母親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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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云子恒果然如約前來。
因為是男客,所以由老爺子親自去會客廳見了,才讓人請了明無憂到會客廳去。
云子恒穿一襲淡青色長袍,眼蒙淡青色絲絹,聽到會客廳門口的腳步聲,轉眸朝那兒看去,就見明無憂一身淡紫色瓏紗落雁裙,慢慢邁步走進來。
明老爺子拄著拐杖上前去:“無憂兒,走慢些,仔細扯到傷口。”
“爺爺好是夸張。”明無憂微笑地握住老人的手臂,“無憂又不是瓷娃娃,走個路還能扯到傷口呢?傷口都結痂了,我沒事。”
明老爺子皺眉:“那也得小心啊,可是見了血的,那麼大一個傷口,爺爺想到都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