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無憂因著慣性退了兩步,露出裙擺之下的赤足。
慕容御眉心褶皺忍不住加深,抬手便將人橫抱了起來,往床邊走去。
明無憂扶住了她的肩膀,唇角忍不住彎了起來。
慕容御將她放回了床榻上,順手便拉了被子給她蓋好。
“殿下!”明無憂抓住他的手:“你不回信,便是想著晚上來看我,對不對?”
“嗯。”
慕容御淡淡應了一聲,視線從兩人交握的手慢慢上移,落到了明無憂掛著明媚笑容的臉上,“你今日見傅柔了?”
“是啊,她找我治病。”明無憂把玩著慕容御的手指,慢慢說道:“一開始診金沒談攏,就不歡而散了,不過一個多時辰前,她派人又傳話過來,說準備好我要的東西了,我明日還得再見她一次。”
慕容御慢慢點了點頭,便沉默下去。
他想,明無憂本來就是極其聰明的人,有了前世經歷在前,她如今對付傅柔也是手到擒來。
明無憂玩了會兒他的手,輕聲說道:“殿下不想說話呀。”
“……不是。”
慕容御是不太知道自己與她說什麼好。
“明明就是。”明無憂朝他面前湊了湊,聲音幽幽地問道:“不想說話,那想不想接吻?”
“……”
慕容御心頭一跳。
他瞧著明無憂很慢很慢地朝著自己面前靠,忽然一把握住了她的肩膀,“我來見你并不是為了這個。”
“哦?”明無憂眉梢微挑,如蘭一樣的氣息噴薄在慕容御的唇上,“那殿下是為了什麼?”
64、難得溫柔
自然是因為想見你!
慕容御的心里說了這麼一句,但口中卻道:“妙卉師太的事情,我已經派人去查了。”
明無憂好看的眉毛又是一挑:“所以,你就是來和我說這件事情的?”
她靜靜地看著慕容御,不等慕容御開口,便朝后退去,靠到了自己的靠枕上,“那殿下去查就是了,也不必專門來告訴我一聲。”
連握著他大手的素手也收回去,垂在自己膝頭了。
慕容御心頭微微一縮,遲疑地說道:“我不太會說話,你不要生氣。”
明無憂悠悠地看著他:“你不會說話?你少年時期兵法答辯讓整個國子監的博士乃至是太子太傅都啞口無言,天下皆知,你這樣的人不會說話?”
“答辯是答辯,和你說話與答辯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慕容御卻不想多說,他將她素白的小手握住,“傷勢怎麼樣了?”
“在恢復。”說起傷勢,明無憂眉心蹙了蹙,“很癢,我一直想撓一撓……”
她看了慕容御一眼,循循善誘,“但是我又不敢,畢竟在后背上,我怕自己不小心刮破了剛結痂的疤。”
“特別癢嗎?”慕容御皺眉說道:“那……讓婢女來幫你看看。”
明無憂無力地看了慕容御一眼,腦子里一根神經噌噌直跳。
這撩不動的大直男啊!
她直接翻身躺下,“我知道了。”
慕容御沉吟了一會兒,抬了抬手想要落到明無憂的肩上。但又在半路收了回去,淡聲說道:“那你休息,我走了。”
明無憂瞪著床的里側,察覺到他真的起身往外,還開了門,豁然翻起身來,“等等!”
“怎麼了?”
慕容御回過頭來,就看到明無憂掀了被子下床,往他面前走來,這次依然沒來得及套上繡鞋。
慕容御看那雪白的玉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俊挺的劍眉忍不住擰了起來。
明無憂瞪著他:“我不要婢女幫我看,我要殿下幫我看!”
慕容御:……
他方才又如何不知道她的意思。但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她若不直說,他便不想順她的意。
他發現自己中了毒一樣,喜歡她主動一些,喜歡她要求自己。甚至喜歡她有些氣憤地頤指氣使地瞪著他的樣子。
難道是前世太卑微留下了后遺癥?
“不可以嗎?”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這會兒,明無憂問了一聲。
那表情,大有他要是說個不,就不會善罷甘休的意思。
慕容御的唇角弧度柔和了一些,眼底也劃過一抹快的不能再快的笑意:“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敢說不可以呢?”
這語氣寵溺之中帶著戲謔,竟是難得溫柔。
明無憂愣了一下。
慕容御重新將她抱起,送回了床榻上,卻沒有去查看她后背上的傷勢,而是用蒲扇一樣的大掌握住了她的足,當察覺過分的涼意時,他的表情有些沉:“以后不要不穿鞋子亂跑。”
明無憂抿著唇,看到他握著自己的足,用自己掌心的暖意驅散寒涼,她的心里忽然浮起諸多羞意,別開眼,并且動作極快地將自己的腳收進了被子,低聲說:“我知道了。”
接下來,慕容御的手撫上她的肩膀,“我看看。”
她握著慕容御的手臂半靠著他,感覺自己輕軟的中衣滑落肩頭,他帶著薄繭的指落到了傷疤的附近。
他的指尖在那里游移,輕輕地按著。
明無憂感覺,疤痕周圍的癢意沒有被驅散。反而像是透過疤痕,直接癢到了心里,讓她的心不受控制一陣陣的緊縮。
明明只是眨眼功夫,與她來說,卻好像非常漫長,漫長的沒有盡頭。
明無憂忽然用中衣攏上肩膀,“好了,不癢了,謝謝殿下。”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