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御將被子幫她往上拉了拉,“時辰不早了,你睡吧。”
“嗯。”
明無憂趕緊點頭,卻見他紋絲不動,忍不住問道:“你、你不走嗎?”
“等你睡了我再走。”慕容御慢慢說道:“上一次不也這樣嗎?”
“……”
明無憂再次抿唇,沒說什麼躺了下去,只是這回卻沒有和上次一樣,抓著他的手不放,而是規規矩矩地側躺著,還翻了個身朝著床內側。
明無憂的心跳有些亂,好一陣子才睡著。
慕容御靜靜地陪伴著,眼神不露痕跡掃視了明無憂整間屋子。
……
第二日一早醒來的時候,明無憂瞧著自己裙擺下的赤足,想起昨晚的事情,忍不住笑了一聲。
“小姐,什麼事情這麼高興啊?”彩月進來服侍,笑瞇瞇地問道。
明無憂自己套了羅襪和繡鞋,“今日便能把傅柔手上的明家產業收回來了,怎麼能不高興呢。”
“是啊!”彩月一臉崇拜地看著明無憂,“還是小姐有辦法,要是換了旁人,那些產業肯定就都成了傅柔的,絕對拿不回來了!”
“馬屁拍的不錯!”明無憂笑著說道:“不過我喜歡聽。”
彩月笑嘻嘻地幫明無憂洗漱,心里說:這可不是拍馬屁。
她自小跟著明無憂,對明無憂的手段太清楚了,別說是同齡的女子,就是一般的青年男子都未必有明無憂這樣的能力和魄力。
一邊幫明無憂梳頭,彩月一邊問:“剛才李管事就讓人遞了話進來,說傅柔在百善堂等呢,小姐,今日什麼時候過去。”
“等一下就過去吧。”明無憂淡淡說道:“今日不必叫她等。”
畢竟,今日她是去收地契和房契的,她迫不及待。
彩月點了點頭,手底下也快速了許多。
然而,發髻剛梳好還沒用早膳,冷驍竟然帶著慕容御的手令親自前來拜訪。
明無憂無比詫異:“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慕容御還從未派人來過明家呢,而且冷驍還是慕容御身邊最得力的人。
冷驍恭敬地說道:“是這樣的,殿下為明姑娘準備了一樣東西,特地吩咐我送來。”
“東西?”明無憂好奇道:“什麼東西?”
“地毯。”
冷驍應罷,抬了抬手。
明無憂便看到,一隊禁軍給院子里抬了好幾卷極大的布包裹進來。
明無憂錯愕:“怎麼忽然……”
冷驍說:“這地毯是給姑娘的房間準備的,都是安羅進貢的羊毛地毯,請姑娘派人引路,讓他們去將地毯鋪好,我也好回去與殿下交代。”
65、妹妹,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地毯被送進了無憂閣去,將明無憂的那間屋子整間都鋪了出來,一個角落都沒放過。
冷驍朝著明無憂拱了拱手,帶著人很快就離開了。
彩月站在房門前咋舌:“安羅的羊毛地毯一尺千金啊,進貢的更是貴不可言。就算是在安羅國內也有錢都買不到,殿下好大的手筆!”
明無憂也有些愣愣的。
“我以后也不敢進小姐的房間了,這哪里敢踩!”彩月又咋呼了一聲,還朝后退了兩步,一臉苦色地說:“小姐,以后奴婢可怎麼貼身伺候你啊!”
“……”
明無憂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你說的好夸張,地毯不就是給人踩的?”
一定是昨晚自己兩次赤足,他就把這件事情記掛在心里了。
慕容御啊。
他從不把喜歡掛在嘴上。
他的溫柔體現在樁樁件件的細節之中,戳著你的心窩子告訴你,你是他的心頭肉。
明無憂的嘴角就沒放下來過,她轉身下樓:“去百善堂吧。”
彩月趕緊跟了上去。
……
今日風和日麗,街道上的百姓很多,百善堂內求醫的人倒是比平日少了一些。
明無憂到了百善堂門前,剛一下車,就見傅柔從里面迎了出來。
傅柔穿著嫩黃色交領落雁裙,瑩瑩不及一握的纖腰上束著漂亮的繡花墜玉腰帶,脖子里掛著巧匠打造的金鑲玉項圈。
這東西,她以前不曾見傅柔戴過。
云子墨也從里面緩步走出,略有些得意地說道:“明姑娘見多識廣,可曾聽過玉錦軒?”
“柔柔脖子上的項圈,便是京中玉錦軒最厲害的巧匠所做,是我前年就找人為我妹妹專門定制的,明姑娘覺得,東西如何啊?”
明無憂冷冷地扯了扯唇,看都沒看云子墨一眼,只是瞧著傅柔:“想在大街上說你渾身臭氣的事情嗎?”
傅柔一句「姐姐」卡在喉嚨里,臉色難看地說:“進去、進去說!”
明無憂提著裙擺,跨步直接往后堂走。
云子墨被無視,臉色非常難看,暗暗咬牙道:要不是她是九哥的救命恩人,他真的好想好好教訓她!
……
傅柔和云子墨很快就到了后堂。
廂房不算窄小,但傅柔一進來,一股香風鋪面而來,濃郁的甚至有點甜膩。
明無憂皺了皺眉,懶得和她廢話,冰冷且直接地說:“東西呢!”
“都在這里。”
傅柔從秋棠手上拿過一個小盒子,不舍地朝彩月遞。
彩月直接一把搶過,還挖了傅柔一眼,才送到明無憂的面前去。
傅柔氣的臉色發青,偏偏也不能發作。
明無憂將那些房契地契都拿了出來,仔細地核對著。
云子墨把明無憂那樣子看在眼中,心里浮現兩個大字:市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