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無憂倒是并不算太意外,狡兔還有三窟,傅明廷本來就是個狡猾的人。
明無憂想了想,吩咐道:“你仔細點盯著她,她不管有任何動作,任何細節,都要記得傳話稟報。”
“屬下明白!”
船行是在城外碼頭,這會兒馬車進了城,周圍也喧嚷起來。
明無憂有些犯困,就靠在靠墊上小憩。
迷迷糊糊不知道過了多一會兒,彩月輕輕將她推醒:“小姐、小姐!?”
“怎麼了……”明無憂半闔著眼,打了個很小的哈欠。
彩月笑著說:“冷驍大人將馬車攔了,說殿下在旁邊的細雨樓。”
“嗯?!”
明無憂忽然睜開眼,掀開車簾朝外看,一眼就看到,細雨樓二樓特等席的位置上,坐著一個一身玄衣的尊貴男子,那龍章鳳姿的天人樣貌,可不就是慕容御嗎?!
她都好幾日沒見過慕容御了。頓時高興地下馬車,還著急地踩到了裙擺,朝前撲了一下。
“大小姐小心!”沈清辭快速上前扶了她一把,順帶握著明無憂的手臂,將她帶下馬車。
明無憂朝沈清辭笑道:“多謝,沈總管回去吧,不必送我了!”
話落,她提著裙擺邁步上了樓梯。
沈清辭一直瞧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才翻身上馬離開。
明無憂進到了屋內,笑意盈盈地說:“殿下,你今日怎麼出來了!?”
窗邊坐著的男子手上握著一柄紙扇,此時捏扇柄的手略微有些用力,骨節微微泛白。
他沒有起身,高冠之下的如玉容顏也略微有些冷。
明無憂心里咯噔一下,“殿下,你……你心情不好嗎?”
69、情敵
明無憂走上前去,坐在了慕容御的對面,“是案子進展不順利?”
“殿下?”明無憂托著腮,朝他湊近了一些,視線掃過他手上的紙扇,眼底浮起笑意:“殿下果然是將這紙扇隨身帶著了,我很開心。”
“你用午膳了嗎?我們要點東西來吃吧。”
明無憂又說了兩句話。
但慕容御一直看著明無憂,也不說話,那雙眼眸深沉且復雜,隱約之間含著一些陰冷,讓明無憂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惹他生氣的事情。
可她最近好像什麼都沒干。
總不至于慕容御為了她打壓傅柔生氣吧?!
明無憂抿住了唇,“那我走了。”
慕容御還是沒吭聲,他似乎沒聽到明無憂說的話,只是緊緊地盯著明無憂的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明無憂有些無力,站起身來打算離開。
她發現有些時候自己對慕容御的心情并不能完全猜得透。
就比如現在。
知道他在生氣,但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完全搞不清楚生氣的理由。
他不說話,那她等于唱獨角戲。
沒有人喜歡唱獨角戲,明無憂也一樣。
紗裙袖擺劃過慕容御握著紙扇的手,他看著起身離開的明無憂,恍然回過神來,一把將她的手腕扯住,“不許走!”
明無憂愣住,有些錯愕地看著他。
自重生以來,慕容御極少用這種帶著命令口吻的語氣和她說話。
慕容御似乎也意識到了語氣的不對。
他抿了抿唇,調整思緒,然握著明無憂手腕的那只手卻半分不松。
很快,他站起身,將紙扇拿到明無憂的面前,“上次——你說會重新做一柄給我。”
明無憂:“……”
“我要新的。”
慕容御看著明無憂,深邃的眼底帶著某種急切,急切地想要證實些什麼。
他平素姿態睥睨,威儀萬千,而此時的樣子卻有點執拗,不等明無憂回答就又重復了一遍,“我要新的。”
“……好。”
明無憂愣愣地應了一聲,自責道:“對不起啊,先前有點忙,后來又受傷了,就把這事給忘記了,我的錯。”
“我今日回去便著手去做。”明無憂認真地說著,璀璨的眼底含著清淺的笑容,那笑容,那語氣,仿佛是哄著一個要糖吃的孩子,“殿下就是為這個……生氣嗎?”
慕容御的劍眉微微一擰,覺得自己真的很幼稚,
也為自己這樣幼稚的行為感到煩躁。
他方才的確生氣了,但絕不是因為扇子,而是看到沈清辭扶著她——
他認得沈清辭。
前世自己將明無憂帶入京城之后,沈清辭暗中調動船行鏢師夜探攝政王府多次。
慕容御知道他是明無憂的心腹,最信任的人。所以從來都是讓屬下將人驅趕就是。
可是沈清辭卻越挫越勇。
王府守衛森嚴,尤其是明無憂住的院子更是里三層外三層的護衛,沈清辭見不到明無憂的人,便換了策略,買通了王府婢女,企圖將明無憂偷走。
慕容御怎麼可能容許?!
那時候的他已經將明無憂視為自己的所有物,強烈的占有欲,讓他容不得任何人窺探他的寶貝。
為了警告沈清辭,也為了讓他消停一點,慕容御出手將人打傷了。
卻不想那沈清辭拖著要命的傷都要看明無憂一眼,確定她過的好不好。
那一夜,明無憂將身負重傷的沈清辭藏在了床被之中。
為了讓他有機會逃跑,明無憂甚至主動地親近了慕容御。
慕容御清楚的記得,明無憂抱著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吻,可她的身體充滿抗拒,她的眼底深處含著遮掩不去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