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慕容御抿了抿唇,“我不是冷落她,我只是不知道說什麼。而且,我覺得與她在一起,哪怕什麼都不說都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那是殿下的想法。”白嬤嬤耐心地說道:“您的行為,與明姑娘來說就是冷落。”
白嬤嬤忍不住勸道:“殿下,老奴瞧著明姑娘對殿下很有心,您心里也喜歡她,何不主動一點呢?她會高興的。”
慕容御陷入長久的沉默。
他看著桌上的夜宵,一點食欲都沒有,勉強吃了一些后,回到寢殿九龍床上,卻翻來覆去了半個多時辰根本無法入眠。
慕容御重重吸了口氣,下一瞬便起身披衣,離開了行館。
……
明無憂比慕容御更郁悶。
知道自己恐難入睡,沐浴之后,明無憂便坐到桌邊。
有一首商船需要重新設計,她填補了一下細節,弄完都快子時了,她卻還沒睡意。
她隨手翻了張新的畫紙,提了筆在上面描描畫畫,本來是無心的隨意涂鴉,可畫到一半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竟又下意識地畫了一張慕容御。
是他今日立在菩提樹下,手中握著雪落梅花油紙傘的樣子。
他的樣貌本就是天人之姿,明無憂畫技卓然,寥寥數筆也將他的畫的形神并茂。
可此時他的那張臉卻讓明無憂氣悶。
她托著腮,腮幫子因為氣惱有些鼓,筆尖點著他的臉低聲罵道:“怎麼這麼笨呢?非要氣死我是不是!”
明無憂暗暗思忖,前世便糾纏的不死不休,今生又能氣的自己七竅生煙。
或許她和慕容御注定了就是冤家!
“最近我都不想理你了,誰叫你惹我生氣!”明無憂哼了一聲,熄滅了桌邊燭火,打算回榻上去。
走過屏風的時候,門邊忽然傳來輕叩。
一聲一聲,極有節奏。
明無憂怔了一下,立在屋中沒有動。
門外響起慕容御的聲音,“我知道你沒睡。”
“……”
明無憂吸了口氣,走過去將門打開,便看到慕容御只穿著白日那件靛藍色的束腰深服站在門外。
“殿下來做什麼?”
她穿著藕色的中衣和睡褲,布料是輕軟的綢緞,將她的好身材勾勒的無比清楚,睡褲垂落腳踝邊,露出了白玉一樣的赤足。
慕容御唇瓣開合半晌,慢慢說:“地毯……總算有點用。”
明無憂:……
她原本晚上就不喜歡套鞋子。自從他送了地毯來,自己越發隨性,沐浴之后就赤足來去成習慣了。
明無憂問:“殿下過來就為說這個?”
“不是。”
慕容御輕輕吸了口氣,邁步進了房間,將她房門合上,才轉身看她,“法華寺的事情……”
“法華寺什麼事?”明無憂垂下眼,“是查案的事嗎?”
慕容御沉默下去,良久,久到明無憂心里嘆氣,再次落寞的時候,他的手握住了明無憂的手腕,將她輕輕往自己身前帶:“我不會和喜歡的女孩子相處,你教我好不好?”
明無憂錯愕地抬頭。
他、他說他喜歡她?!
她心里清楚他對自己的情分,可親耳聽他與自己說又是另外 一回事。
她的心砰砰砰地跳著。
慕容御略微低下頭,認真地又問:“無憂兒,能教我嗎?”
這一聲,徹底把明無憂的心給喊化了。
她白日里再多的氣悶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心里溢滿甜蜜的泡泡。
但她卻笑著說:“不能。”
“……”慕容御怔住,眼底疑問夾著慌亂閃過:“為——”
明無憂就在這時踮起了腳尖,輕輕吻到了他的唇上,貼著他的唇說:“我教了你,你萬一去用在別的女孩子身上可怎麼辦?嗯?”
那最后一聲,尾音輕輕揚起。就像是一尾羽毛落到了心頭,撩的心里酥癢到甚至發疼。
慕容御氣息沉重地說:“不會有別的女孩子。”
他想將那吻落到實處。
明無憂卻朝后仰頭躲著,淡聲說:“那可未必。”
“不會!”慕容御斬釘截鐵地說出兩個字,手緊緊地攬到了她的后背,將她禁錮在自己懷中,他的手也掌上了她的臉頰。不讓她后退,不讓她躲閃,唇落了下去。
他昨天就好想這樣,徹徹底底地和她親近。但心里總念著要保持點冷靜,保持點距離。
該死的冷靜,該死的距離!
他其實一點也不想保持這種東西!
而且他感覺的到,她也很喜歡這種親近,何必端著!
明無憂媚眼如絲,看著他那張俊美到犯規的臉,感受著他身上熟悉而刻骨的龍涎香氣息,逐漸閉上了眼睛,心里卻咕噥了一聲:怎麼忽然開竅了。
那吻綿長而繾綣,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樣,仿佛兩人的心又貼近了許多。
明無憂癡迷這種親近的感覺。
慕容御還惦記著方才那件事,親吻一陣之后停了下來,貼在她耳邊啞聲說:“教我。”
“嗯……”明無憂懶懶地應著,唇碰著他的臉頰:“我不教你教誰呢……第一課,要記著,親近的時候不能親熱一半就把我從你身上拽開——”
她輕輕地咬著他的臉頰,緩慢地移動到了唇角,又吻了上去。
兩顆心貼近之后,親吻會是一件很讓人上癮的事情。但每次她心里還甜蜜的冒泡泡的時候,慕容御便抽了身,要麼就捉著她的腰,把她腳跟按回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