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慕容廷笑道:“妙人,你這是生氣了嗎?我在幫你啊,還是……你氣的是我戳中了你的心思?”
“你走吧。”
慕容廷挑了挑眉:“你真的生氣了?”
內殿的燭火熄滅,慕容廷貪戀地看著屏風后女子身影,直到她消失都舍不得拉回視線。
太后身邊的大宮女走出屏風,客氣地說道:“定王殿下,請快些離開。”
慕容廷習慣性地朝那宮女露出個風流浪蕩的笑容,“好,本王馬上走。”之后身姿矯健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大宮女雖然時常見他,也被那笑容勾的三魂七魄晃了晃,聽得里面傳來聲音才回了神,趕緊進去伺候。
床榻上,雍容華貴的太后準備就寢,慕容廷方才說的那些話她一個字都沒放在心上。
她不需要慕容廷幫自己去勾搭明無憂,解決情敵。
因為明無憂不配!
太后出自玉氏一族,家族存在的年月比乾國立國的時間都久,數百年的經營,家族勢力強悍,慕容一族每一代皇帝的皇后都出自玉氏。
玉氏女的身份之貴重,堪比公主,是為天下間最尊貴的女子。
玉妙人當然不屑和任何一個女子相比。
就算明無憂如今得了慕容御的青眼有加,就算她是戰王的血脈又如何?
商女出身,低人一等,永遠也不能和她相提并論!
慕容御如今只不過是一時迷了眼罷了。
他遲早會看清楚,到底誰才是更能配得上他的人。
……
離開皇宮的慕容廷卻是心思千回百轉。
他不想離開京城。
去了封地山高水遠,無召不得入京,豈不是等于被放逐?他怎麼可能犯這種傻。
于是,慕容廷乘夜給外祖家去了封急信。
一番商議,第二日,慕容廷就得了急病,臥床不起,再加上慕容廷的外祖煽動大臣求情,就藩的事情便只能作罷。
這讓慕容御的心情非常糟糕,到了勤政殿之后,臉色都沒有緩和。
元昊坐在一邊小心地看了會兒,朝著云子恒遞去求救的目光。
云子恒接收到了,朝小孩擺擺手,示意他去歇息。
等元昊離開之后,云子恒才問:“怎麼忽然讓他去就藩?他在京中雖然眠花宿柳的,私生活很不檢點,但暗地里也辦了好多貪官惡吏,總算對朝政有些幫助。”
“是他自己求的。”慕容御冷冷說道,“昨晚。”
“嗯?”云子恒挑眉,“昨晚他在云家蹭了一頓飯不是回他王府去了嗎?”
“并沒有。”站在慕容御身旁的冷驍將昨晚發生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沒漏掉慕容廷前去明家的事情。
云子恒眉心微微一皺,“他去騷擾無憂,就為求你放他出京就藩。然后你同意了,結果他今天忽然病了?!”
還說什麼為了躲避白笛去就藩,他只要想,去江南江北晉西,不管去哪兒都是說走就走,他又沒有職務牽著他不讓離京,不過閑散王爺而已。
這一番思考下來,云子恒也覺得慕容廷有點怪。
“子辰最近沒事對不對?”慕容御忽然說,“讓他去明無憂身邊。”
“好。”云子恒點了點頭。
這京中波譎云詭,慕容廷無事糾纏,必定有因,須得防備才行。
一個小太監前來稟道:“太后娘娘正在往勤政殿過來。”
“你去通報太后,本王有事離開了。”
慕容御面容轉向云子恒,“去一趟城郊軍營吧,本王與你一同前去。”
“嗯。”云子恒點頭。
……
出行的路上,云子恒忽然問慕容御:“殿下,你不會是因為定王糾纏無憂,所以讓他去封地吧?”
慕容御神色淡漠,沒有應聲。
實際上,慕容廷糾纏明無憂的樣子著實可恨,他當時想取了他腦袋的心都有。
云子恒微笑著又說:“我前幾日聽聞,殿下讓人尋蜀中蕓娘定制煙霞鳳凰錦,還要正紅色的,也不知是打算用在什麼地方?”
“……”
慕容御終于看向他,淡聲說道:“本王大婚。”
“啊?”云子恒裝模作樣問:“殿下要大婚了?我怎麼不知道?”
“等你父王回來之后你就會知道了!”慕容御面不改色地說完這句話,一夾馬腹,坐騎飛奔而出,給云子恒留下了一路的塵土。
云子恒扯了扯唇,心說:也不知道父王對無憂是個什麼態度,你這般囂張想娶就娶,人家答不答應呢?!
到了軍營之后,云子恒和慕容御處理完事情,本打算去歇息一下,迎面碰上了云子墨。
云子墨直接轉身就走。
“站住!”云子恒喊道:“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云子墨僵了僵,只得硬著頭皮走過來。
他這兩個月都躲在軍營,曬黑了不少,也不像當初在江州的模樣。如今穿著束箭袖的利落勁裝,一副武人打扮。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還瘦了一點。
“大哥。”云子墨行了個禮。
“昨晚為什麼不回去?”云子恒問道:“知不知道什麼是家宴?缺一不可是為家宴,全家等你一個人?”
云子墨僵硬地說:“昨晚忽然有軍務,我沒來得——”
“你覺得我會信你這個?”云子恒直直地看著他,“營中都會出現什麼軍務我不知道嗎?有什麼樣的軍務需要你乘夜去執行?”
“要不要我調昨日的副將來問一問,到底是什麼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