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一輛掛著定王府燈籠的馬車快速往南城門奔去,邊上還跟著兩隊全副武裝的鎧甲。
那些禁軍的姿態,說是護衛,倒不如說是押送來的更準確點。
明無憂挑眉:“這是怎麼了?”
“送定王殿下去封地。”冷云在一旁低聲回復。
自從上次云子辰護衛明無憂不妥,讓慕容廷在朱家莊園鉆了一次空子之后,慕容廷便把冷云派了過來,貼身,且十二個時辰寸步不離地跟著明無憂。
“我記得定王的外祖父是宋太師,母妃宋太妃又得圣祖皇帝垂愛,所以他不必去封地。”
冷云說:“宋太師的確是朝廷元老,他的兒子也官至戶部尚書。但這次江州的貪腐案,和戶部牽連上了。”
明無憂眉梢又是一挑,心中大約明白過來。
定然是宋家這次受了牽連,所以在慕容廷被送往封地就藩的事情上也不敢說話了。
至于慕容御為什麼堅持逐慕容廷去封地——明無憂大膽猜測,或許和上次朱家莊園慕容廷對自己的「調戲」有關。
慕容廷本來就是個隱患。
明無憂還曾思忖過,怎麼提醒一下慕容御小心戒備,現在倒也好。
……
冷云進進出出地跟在明無憂的身邊。
明無憂每日里便是明家,戰王府,百善堂,攝政王府幾處的跑,日子過的悠閑。
《從軍行》的扇子,明無憂為了做的精致漂亮,還專門請了師傅來教自己。
明無憂本是個聰慧玲瓏的人,動手能力也強,這樣細致地做出的東西,讓那教授自己的師傅都連連稱妙。
恰逢那日云子恒前來針灸看到了,笑盈盈地打趣:“好妹妹,你這扇子是做給大哥的嗎?”
“這個……”明無憂把折扇收起來,“這是我做給別人的。”
“我也想要。”云子恒慢悠悠說:“你看大哥的扇子還是五年前的,你的手這樣巧,不如幫大哥也做一柄?!”
明無憂有些遲疑。
云子恒對她不錯,她心里也已經將他當做兄長。
一柄扇子而已,人家主動討要,明無憂自然也是不好拒絕的。但馬上過年了,船廠那邊也快要建好,瑣事太多。
明無憂想了想,認真地說道:“等過了年吧,大哥喜歡什麼樣的扇面告訴我,我幫你做。”
云子恒笑笑:“行。”
“我也想要!”云子辰剛進到院子里,“你們說要做什麼?無憂,順便幫我也做一個!”
云子恒淡淡道:“你不需要。”
“是什麼?!”云子辰走近幾步:“大哥你好沒道理,都不說清楚怎麼知道我不需要?”
“你都不知道是什麼你就說你想要,你有道理?”
云子辰偷偷瞪了他一眼,沒理他,轉向明無憂說:“妹妹,你們在說什麼?”
135、殿下平時用什麼兵器
“扇子。”
明無憂把針扎進云子恒的穴位里,分神瞥了云子辰一眼:“三哥也喜歡扇子嗎?”
“……”云子辰默默,“我還從沒拿過扇子呢!”
戰王府武將出身,家中所有男丁從小雖然也習四書五經,但走行伍路,所有的公子身邊多的是兵器。
除了云子恒,因為有眼疾不得不退到文職上,時不時地握著把扇子搖來搖去。
明無憂瞧著云子辰端詳了一會兒,忽然說:“我記得鏢行的庫房有把鐵扇,是江湖聞名的玉塵公子的兵器,三哥這樣俊俏。若是用那扇子來做武器肯定特別好看。”
“彩月,你去大風堂一趟,將鐵骨扇取來。”
“是!”
云子辰愣了一下,忙道:“多謝妹妹。”
坐在一旁針灸的云子恒慢吞吞地掃了云子辰一眼,不咸不淡地說:“針灸費神,你不要杵在這里打擾妹妹。”
“哦,好的!”
云子辰本來也便是過來看一眼,這會兒見明無憂忙著,不好打擾,立即便退走了。
半個多時辰后,針灸結束。
現在云子恒的眼睛已經好了很多,本不需要蒙著絹帶也能視物,不會害怕強光刺激了。
但他每日里還是戴著和衣服同色的絹帶,這讓明無憂有點好奇,問了他一聲。
云子恒說:“好看。”
明無憂沒話說。
俊逸雅淡地像是要超脫塵俗的云子恒,戴著蒙眼絹帶,那帶子的尾巴隨風晃來晃去的時候,的確好看。
不過,明無憂猜測,他之所以這樣,是想讓戰王府的那些政敵以為他的眼睛還好不了吧?
“小姐。”彩月從外面走進來,溫聲說道:“沈總管過來了。”
明無憂一頓:“請進來吧。”
自從上次大風堂見過一面之后,這大半個月她未再見過沈清辭,今日再見,心中其實有些無奈。
她不認為自己已經好到天上地下絕無僅有,能讓一個男人無條件的為她做牛做馬。甚至以后還要為自己的丈夫孩子做牛做馬。
這樣的感情太沉太重,她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受著。
她想放沈清辭離開,可沈清辭不會走。
有些話她也不能說。
說出來傷了沈清辭的自尊,反倒把事情搞得更加復雜。
減少見面,是明無憂的態度。
她和沈清辭可以做朋友,義氣為重,兩肋插刀的朋友,但再多的情分卻不可能再有了。
還有大風堂。
明無憂其實過問的很少,說是專為沈清辭所開設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