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明家出生入死多年,這是他應得的。
希望時間久了沈清辭能明白一切,心里能轉個彎吧。
今日的沈清辭一身白衣寬袖勁裝,腰間束著黑色的布繡腰帶,腰側吊著一枚銅牌,代表著大風堂總管鏢頭的身份。
“大小姐!”沈清辭禮數周全地拱手,將一只錦盒送上來:“這是鐵骨扇。”
“一點小事,倒是勞煩你親自走一趟,鏢行最近如何?”
明無憂示意彩月把扇子收下,與沈清辭閑聊了幾句。
沈清辭低眉順目,緊守自己仆人身份,回報完之后,便禮數周到地退下了。
云子辰得了鐵骨扇,心情別提多美妙了。
他長相俊秀斯文,玩起扇子來當真好看,也給整個人平添一份瀟灑之感。
送走云子恒時辰已經不早了。
明無憂去看過爺爺之后,天色徹底黑沉,明無憂也累了一整日,便沐浴更衣,縮回床上打算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一會兒,迷糊間有大手撫上自己的臉,她張眼一看,笑盈盈地說:“殿下。”
這黑漆漆的屋子,若非是她習慣了慕容御隔幾日忽然出現。習慣了他身上的龍涎香氣息,習慣了他手指的溫度……
驟然睜眼看到一個人,不得嚇得尖叫?
“我把你吵醒了?”
慕容御抬了抬手指,卻其實不太舍得離開她的臉,還是覆了上去,“睡吧,我便是來看你一眼,等你睡了我就走。”
“……嗯。”
明無憂懶懶地應著,半闔著眼打算繼續入睡,卻反倒是睡不著了。
她掀了燈架上厚厚的繡布,讓夜明珠把屋內照亮,又去枕頭邊翻找:“我給你做了個東西,喏!”
將《從軍行》的扇子翻出來,她獻寶一樣地給慕容御看,“喜不喜歡?”
“本來是要做成紙扇的,但我請來的師傅說,紙扇用幾日,弄了臟污便廢了,不好清理,所以我做了綢扇。”
慕容御把扇子握在手上一會兒,大手捏過明無憂的手來,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傷痕,眼底才漾起些許笑意:“喜歡。”
只要是明無憂送的,他什麼都喜歡。
明無憂笑盈盈地把扇子打開,在慕容御面前比劃著:“今天三哥用鐵骨扇舞了一番,我覺得打架用扇子真的又瀟灑又帥氣,你平時用什麼兵器,劍嗎?”
她視線往下滑,落到慕容御的腰間,想起上次在朱家莊園,慕容御便是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
“我能不能看看?”明無憂把扇子放一邊,雖是這麼問著,手卻已經落到了慕容御的腰帶上。
價值連城的黑曜石腰帶正中,是雕刻著騰龍的昆山黃玉,整條腰帶并無什麼特別之處,劍藏在哪里了?
“……”
慕容御呼吸微凝,一把按住她亂竄的小手:“別動!”
“我就是好奇,想看看。”明無憂抬眸,滿眼都是求知欲:“讓我看看啊。”
“嗯。”
慕容御點頭,袍袖微擺,人已經起了身背對著明無憂。
明無憂只看到他的手往腰間靠了下,下一瞬,一柄軟劍便出現在慕容御的手上。
劍很薄,感覺便如紙一樣,握在慕容御手上的時候,劍刃止不住的上下晃動,夜明珠的冷白輝光落在其上,越發襯的那劍幽冷,森森殺氣逼人面門。
慕容御解釋:“劍柄扣在腰帶玉石之后,有機關,腰帶中間也是空心的。”
他原來的佩劍龍陵是皇兄親手所賜,鑄劍大師牧恒之得意之作。
戰場之上劍不離手,入京城攝政之后,那佩劍更是隨時都帶在身邊。
劍刃被鮮血洗過,他更是踩著旁人累累尸骨,才走到了鎮北王、攝政王的位置上,可謂渾身都是煞氣。
那份煞氣,在他剛入朝的時候,將朝中諸臣嚇的面無人色,俯首帖耳。
卻也嚇到了不到四歲的元昊。
那時候的元昊,看著他的目光小心翼翼,還帶著躲避。
慕容御生性冷酷,哪里懂得和孩子相處?后來還是白嬤嬤去幫他跟元昊聯絡了感情。
時日久了,元昊知曉慕容御是面冷心熱,漸漸地叔侄二人的關系才好起來。
白嬤嬤說,佩劍可能會嚇到孩子,而且佩劍上朝威懾太強。
朝堂不是戰場,并不是以殺止殺的地方,建議慕容御改掉隨時佩劍的習慣。
但慕容御劍不離手多年,如何改的掉,便換了如今這柄佩劍。
“原來是這樣。”明無憂點點頭,半彎著腰仔細地研究他的腰帶,“你這劍有名字嗎?!”
136、明無憂你該死!
“凌華。”慕容御淡聲說著,手腕一動,那柄軟劍再次藏進了腰帶之中,動作快的明無憂完全沒反應過來。
他握住明無憂的肩膀將人提溜起來,聲音微沉:“別盯了。”
“……”
明無憂有些不滿,“我只是好奇啊,我都沒看清楚呢。”
她作勢又要去研究,肩背卻被慕容御緊箍,“太暗了,等白日再看。”
“……哦。”明無憂不太爽,乘著被抱的這麼緊,索性大大方方地在他身前那些結實的肌理上摸了兩把。
慕容御微僵,無奈地按住她的手,把她抱起送床上去,“睡覺吧,時辰不早了。”
……
京中的冬天比江州的冬天冷的多。
明無憂前世在這里住了多年,也習慣了,不覺得難受,就是擔心爺爺年紀大了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