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呆。”明無憂低聲咕噥,“抱我啊。”
“……”
慕容御終于回神,將手放到了她的肩背,把人攬緊,“手……還冷嗎?”
他說著,把明無憂的手抓過來,塞入自己衣領內。
明無憂感受著掌下熱燙的肌理,以及他的心跳。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就這樣過了好一陣子,明無憂的手捂熱了,卻也沒抽走,而是眷戀地抱著他:“我好幾日沒見你了。”
最近下雪,本就出門不便,恰巧七日前,白嬤嬤過來的時候說,慕容御最近可能會很忙。
明無憂為了不打擾他,便也沒去過攝政王府。
原本以為晚上慕容御會來看她,卻不想連著七日他都沒出現過。
“你最近在忙什麼?”明無憂低聲問。
“馬上過年了。”慕容御撫著她的頭發,緩緩說:“過年要罷朝半月,封印之前要處理的事情很多,而且連日大雪,北部好幾個州府受災,找合適的人治災,便用了幾日。”
一聽這個,明無憂從慕容御懷中退出來,認真道:“那災情怎麼樣?現在處理好了嗎?”
“災情不算嚴重,但也不輕。”
慕容御拉著明無憂到桌邊坐下,“不過已經處理好了,糧草也冬衣也已經調了過去,這年應當是可以安穩的過去。”
“那就好。”
明無憂點點頭。
白嬤嬤送了姜茶來給明無憂暖身,順便提議:“殿下不然留下用晚膳?想來殿下還沒吃吧。”
“嗯。”
慕容御的確沒吃東西,剛忙完就從宮中出來哪里來的時間?
明無憂拉著慕容御說話,白嬤嬤便去準備飯菜。
幾日沒盯著他,慕容御吃飯又恢復成了風卷殘云的樣子,把快準狠貫徹到底。
明無憂頗為無奈,一手抓住他的筷子一手抓住他的碗。
慕容御略帶疑問地看向她,看了片刻,忽然意識到什麼,訕訕說道:“忘了。”
“我們聊會兒。”明無憂把他的碗筷拿走,“好不好?”
“……好。”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吃東西這麼快的?”明無憂低聲詢問,晶亮的眼眸盯著他,“小時候?”
“嗯。”
慕容御眉心微皺,“四五歲吧,那時候還住在冷宮里,人多飯少,吃得慢,旁人從你口中搶走食物是常有的事情。”
“后來再入軍營,似乎就一直是這個習慣了。”
明無憂神色復雜地看著他。
“怎麼這個表情?是沒想到我也住過冷宮?”
慕容御卻云淡風輕地說:“我出生就在冷宮,長到六歲才被皇兄接出來,皇兄帶著我入國子監,識文斷字,習武藝學兵法。”
“皇兄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了。”
“只可惜——”慕容御的神色變得有些哀傷,“他身患奇疾,英年早逝。”
“留下了江山和元昊。”
“我作為皇兄最信任的弟弟,這一輩子注定要為這萬里河山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明無憂默默地看著他,手撫上慕容御眉骨位置的那個傷口,很想問:那你的母妃呢?
她隱約知道,他的大多數噩夢,全與他母妃有關。
但看他此時緬懷先帝的樣子,她卻沒辦法問的出來。
或許他也根本不想說。
明無憂認真說道:“你要守護江山和元昊,最起碼的,是你得有一個好的生活習慣,健康的身體。”
140、你好難哄
慕容御有些復雜地說:“吃飯太快不算是個好的習慣?”
“不算。”明無憂搖頭,“你得改,我陪你改。”
慕容御沉默了一陣,“好。”
他再拿起碗筷,這一次,按照明無憂所說的,每一口都要嚼二十次以上,自己數著,一頓飯吃的并不多,但卻用了平時三倍以上的時間不止。
明無憂滿意了一些,叮囑道:“平素我不在你身邊,你吃飯也得這樣,控制速度,不可以再風卷殘云的,知道嗎?”
“吃飯不是打仗,也不是秋風掃落葉,就是要細嚼慢咽對身體才會好。”
這教育小孩的口氣,若是旁人用在慕容御的身上,只怕他會嗤之以鼻,或者用一雙冷肅的眼盯著那個人,盯到那個人滾蛋。
但這人是明無憂,慕容御便覺得她說的都是對的,心里也下意識地告訴自己,下次要按照她說的做。
白嬤嬤把碗盤收走之后,送了茶湯過來。
明無憂拉著慕容御說話,詢問了一下雪災,慕容御再三保證一切都處理好了,又問起她這幾日的事情。
兩人閑聊了一陣兒,慕容御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方才在你書案上看到一副扇面,又在做扇子了?”
“嗯。”明無憂點點頭,“最近下雪,出去的時間少了,無聊便窩在家中做扇子。”
慕容御翻過明無憂的手來,仔細地檢查手掌,確定沒有新增的傷痕,才說道:“不必做那麼多扇子給我,無聊便看看書,若是不想看書,請人來聽聽戲也好。”
“呃……”明無憂遲疑道:“那把扇子……”
慕容御問:“那把扇子怎麼了?”
“就是,那把扇子我其實是做給大哥的。”
慕容御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做給云子恒的?”
“是啊……”明無憂看著他,“先前治眼睛的時候,他央求,然后我就答應了,你不會……不愿意我做柄扇子給別人吧?”
“你說呢?”慕容御神色幽沉地看著明無憂:“他是你大哥,可比我親多了,不是嗎?”
“我有立場不愿意嗎?”
明無憂愣了一下,這酸氣四溢的三連問把明無憂給逗笑了:“真小氣!就做這一把,好不好?我都答應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