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無憂又問:“那你能拿出多少銀子來?”
這個是比較實際的問題了。
白笛想了想,皺眉說:“沒算過,我回去算一下。”
當晚回去之后,白笛把自己的私房錢都拿出來。
數銀子的時候白嬤嬤正好過來,歪頭瞧了一會兒,問道:“數這個做什麼?”
“做本錢啊。”白笛頭也沒抬,“我要做生意了!”
“做什麼生意?”都好幾天過去了,白嬤嬤以為白笛把那件事情早忘在腦后了呢。
“我不告訴你!”白笛朝她扮了個鬼臉,“等我做好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白嬤嬤愣了下,失笑一聲離開了。
第二日,白笛帶著自己的所有家當跑到明家來,來的很早,明無憂都還沒睡醒。
她把明無憂從床上挖起來,銀票差點丟到明無憂臉上。
“你看,現在現銀只有三千多兩了,夠不夠啊?”
“……”
明無憂最近晚上修改船只草圖,困的厲害,勉強把眼睛睜開看罷,“嗯……不太多,但規模小一點是夠了。”
白笛立即來了興致:“那具體怎麼做,無憂姐姐,你快教我吧!”
看著她那恨不得馬上就要大干一場的樣子,明無憂忽然有點后悔。
做生意需要運氣,也需要天賦,而且很復雜,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白笛這樣天真爛漫的小姑娘,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但她既然已經答應了,現在自然也不會打退堂鼓,無非是自己累一點,幫她多把把關。
“等會兒,讓我洗漱一下,慢慢與你說。”
明無憂將自己整理妥當,和白笛一起用早膳,一邊將大致做法告訴了白笛。
白笛瞇眼細思:“那現在先找合適的鋪子,和合適的人,對不對?”
“嗯,是這個道理。”明無憂說:“我們今日去玉器行那條街上轉轉,瞧瞧。”
彩月這時候從外面快步進來,低聲在明無憂耳邊說了什麼。
明無憂柳眉微微一挑。
白笛問道:“無憂姐姐,你是有什麼事情不能出去了嗎?”
“沒——”明無憂站起身來,“瑣碎小事,沒什麼要緊的,這就走吧。”
……
明無憂和白笛兩人在玉器行那條街轉了大半日。
女孩子,總是喜歡漂亮的首飾和閃閃發光的珠寶,白笛忍不住總想買,還是明無憂提醒她,做生意需要本錢。
白笛這才忍住剁手的沖動。
但明無憂瞧著她很是喜歡一只東珠鳳釵,便買了送給她,“喏,別噘著嘴了。”
“謝謝無憂姐姐!”白笛高興地抱住明無憂的手臂,“等我以后賺到銀子,我給你買更好看更漂亮的。”
“小姐。”彩月到明無憂身邊去,“都逛了一日了,要不吃點東西再回去吧?”
“好啊好啊!”白笛搶話:“我請姐姐吃飯!”
明無憂也的確餓了,便選了附近的茶樓,要了香茶糕點。
兩人坐在靠窗的雅間里,一邊享用糕點一邊說著話。
明無憂忽然「咦」了一聲。
“怎麼了?”白笛問:“是糕點不喜歡嗎?”
“不是。”明無憂視線在屋子里轉了一圈,“這雅間內不見燃香,卻有一股很淡的香氣。”
“是啊……”彩月皺著鼻子用力嗅了嗅,跑到窗邊,“似乎是從外面傳來的。”
她將窗戶打開,“對面有間香料鋪子。”
明無憂起身過去一瞧,香料鋪子門口掛著姜記的燈籠。
一輛馬車在這時候停到了鋪子門前,車上下來個粉衣挽著百合髻的少女。
彩月聲音驟冷,“怎麼是她?!”
她再看向那姜記的燈籠時臉上就很不好看。
敢情這是姜心柔那個姜家!
白笛也跑了過來,“哦,那天在戰王府門前厚著臉皮非要進去那個,還往子墨哥哥身上跌呢,我都記得。”
她并不知道姜心柔和傅柔以及江州認錯人那檔子事情。
但就安平公主生辰那天的事情,足以讓她不喜歡姜心柔。
姜心柔下車后沒進去,而是扶著一個中年女子一并下來,此時鋪子里走出個二十歲出頭的斯文男子,笑著迎上前來,扶住中年女子。
轉身的時候,那斯文的年輕男子飛快地看了姜心柔一眼,又快速收斂目光,一邊進去一邊噓寒問暖。
等他們進了鋪子,明無憂才問:“這男的什麼人?”
“是姜家旁支的一個年輕人,因為姜家二老沒有子嗣,族中選好送來幫二老打理生意的,叫做姜海。”彩月趕緊把大風堂那邊打探的消息回稟給明無憂。
“姜夫人似乎有意撮合姜海和姜心柔,但姜心柔不太愿意。”
明無憂扯了扯唇。
以傅柔的眼光,一般的達官顯貴她都看不上,怎麼可能看上這個姜海?
此時明無憂又想起方才彩月稟報的消息——前幾日,竇氏見了姜心柔。
那個竇氏是王瑩的母親,王瑩現在都還在牢里呢。
姜心柔又對自己懷恨在心。
這兩個人見面,若說只是隨意敘個舊,明無憂怎麼會信?
傅柔的運氣其實一直很不錯,當初她在明家若安分,便是一世富貴。
哪怕后來離開江州,又遇到姜家夫婦,認她做女兒。
她若不要再來招惹明無憂,好好地回報姜家夫婦的恩情,也能歡喜幸福一輩子。
可傅柔偏偏不懂得知足。
明無憂心里冷冷一笑,若來找死,就別怕她下手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