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無憂覺得,今生的慕容御,好像比以前更加運籌帷幄,更加胸有成竹?
“你在審我?”慕容御笑著問,手指從明無憂的耳后移到她的唇上,“今日口脂的顏色不錯。”
話音落,他降下身子將明無憂的唇覆住。
明無憂被親的七葷八素,然后忘了自己心里的那一點點疑惑。
……
送下明無憂后,慕容御回到攝政王府。
府上長廊墨青色的帳曼被皇城了淺水藍,王府也由原本的暗沉壓抑,變成了清新大氣。
慕容御一路從廊上過,忍不住回味方才的溫存,唇上還掛著一抹淺淡笑意。
一個黑影落到廊外:“殿下,太后賞賜了明姑娘很多東西,現在正從宮中送出。”
慕容御笑容驟失,停下腳步,“冷驍,你帶本王的令牌前去攔截,將所有賞賜退回太后的鳳儀宮中去,馬上!”
“……是。”
冷驍表情復雜,聽過攔圣旨劫法場搶親的,這截賞賜,他還是頭一次聽。
也許太后是想關照一下戰王的女兒而已,好像也沒什麼不合適的吧?
但這話他不敢說。
他太清楚了,只要事關明無憂,那麼慕容御所下達的命令全部沒有任何轉圜余地。
只是——
“殿下,屬下要用什麼理由……截太后的賞賜?”
慕容御冷冷說道:“這點小事還要本王親自教你不成?”
看著甩袖而去的慕容御,冷驍頭皮發麻。
這叫小事?!
他只是個將軍,而那人可是太后啊!
可現在殿下不指點,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冷驍策馬奔去,到了宮城之前將傳旨太監和賞賜全部攔截下,客氣卻也強硬地要求他們回鳳儀宮。
傳旨太監詫異道:“這是太后的賞賜,冷將軍是不是搞錯了?”
“沒有搞錯。”冷驍面無表情:“本將軍收到密報,今夜刑部大牢中有江洋大盜越獄,京中戒嚴,為公公安全著想,還請公公速速回去。”
傳旨太監皺起眉頭,狐疑地看向冷驍:“怎的雜家沒聽到這則消失?”
“片刻前剛傳出!”冷驍面不改色地拿出慕容御貼身腰牌:“殿下親下命令,還請公公配合。”
“……”
看著那面雕龍金牌,傳旨太監郁悶地回了鳳儀宮,一五一十地將事情告知太后。
太后聞言,只說讓他退下。
待到只有自己和貼身宮娥玉書的時候,太后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什麼江洋大盜越獄,他是怕哀家對那明無憂怎麼樣吧?!”
連一點賞賜都截回來?!
慕容御和太后一起撫養元昊,在宮中一向抬頭不見低頭見。
這幾年來,他對太后也相當客氣和善。
但自從這一趟江州之行回來,慕容御對她就變得十分冷淡疏離,有的時候甚至刻意躲避。
她心性高傲,一開始并不覺得有什麼,只以為是避嫌。
畢竟宮中人多眼雜。
他們一個攝政王,一個太后,要是傳出閑言碎語怎麼行?
她也從不將明無憂看在眼底。
畢竟,她和慕容御自小就認識,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當初若不是姐姐生元昊難產而死,她被家族送入宮中為繼后,方便照看元昊,她就要嫁入鎮北王府,成了慕容御的王妃。
可誰知,慕容御現在越來越過分,越來越將那個鄉野女子捧在手心之中,帶著那女子跑到宮里來,登堂入室!
這讓她有一種自己的領地被人侵犯的危機感。
太后再也沒辦法自欺欺人,冷冷道:“玉書,你去給我好好查一查這個明無憂,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
第二日,太后靠在美人榻上,手中握著一本古籍。然而視線卻一絲一毫也未落在書本上,而是順著微開的窗戶,看著宮院之中攀援而上的藤蔓。
昨夜她幾乎徹夜未眠。
忽然很后悔,為什麼自己不去太和殿看看。
不過不急,玉書辦事很妥當,馬上就會把所有消息都送過來。
她倒要看看,那明無憂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三頭六臂?
“太后!”就在此時,玉書從外面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臉色地說:“奴婢、奴婢昨日派去查明無憂的那個人,出宮、出宮之后,被刑部捉拿江洋大盜的人、給誤殺了!”
163、落胎之相
“什麼?!”
太后怔住:“你再說一遍。”
玉書抖著聲音又重復了一遍。
玉書低聲說道:“派的是玉家密衛,專門為太后辦事的人,還沒穿夜行衣什麼的,京中當差的武職不可能不認識,絕對不可能誤殺!”
太后如何不知?
這分明是專門針對她的。
放眼京城,敢抬抬手就殺掉她手底下人的,只有慕容御一個人。
他竟如此護衛那個女子!
太后的臉色極其難看。
“早朝結束了嗎?!”太后沉聲問道。
“還得兩刻鐘……”
“好,為哀家更衣。”太后「啪」一下將書本丟在黃花梨木的幾案上,轉身進了內殿。
她要問問慕容御,這是要干什麼!
但她沒想到,她還沒去找慕容御,慕容御竟然到了鳳儀宮來。
自慕容御回京任攝政王,他在宮中進出隨性,卻還是第一次到太后的宮中來。
若是其他時候,太后必定暗喜。
但今日,她卻笑不出來。
慕容御來時只帶著冷驍一聲,面無表情:“昨日刑部辦事,誤殺了太后一人,本王前來與太后支會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