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陽公主很疼愛這個兒子,恐怕今日這事有點不好解決。”
明無憂皺了皺眉,“那我們先——”
啪嗒。
假山里,似乎什麼東西掉了下來。
明無憂遲疑了一下,回頭去瞧,便見有個卷軸掉到了地面上。
“好像是字畫。”彩月彎腰撿起來,一邊打開一邊說:“剛才好像四公子就是從這邊過去的,這是不是他的東西?”
明無憂卻看著那副字畫,瞳孔微微一縮。
《從軍行》。
是她當初寫給安平公主,請她幫忙找那位「高人」默寫的那一首。
字跡是一樣的。
是云子墨也找那高人求了這一副字嗎?
明無憂想了一會兒,把字畫交給冷云收好:“先到前面去。”
……
此時的前廳已經鬧了起來,賓客全部擠到了一處。
趙玉辰撲在麗陽公主膝前,連連呼痛,“母親,兒子被人這般欺辱,您可得給兒子做主啊母親!”
“玉辰這是怎麼了?”安平公主也在廳內,皺著眉象征性的問了一聲,心里卻只覺真是敗興,好好的宴會,居然跑來這麼一個老鼠屎。
其余的婦人對趙玉辰這麼大的年紀還趴在母親懷里的模樣也十分不適。
但麗陽公主身份高貴,她們自然不敢表現出分毫來,紛紛對趙玉辰投去關懷的目光。
“姑母養的好兒子!”趙玉辰陰沉沉地看了安平公主一眼,“我不過是與一個女子問問路,他竟沖上來不由分說便和我動手,還打斷我的手臂!”
安平公主一怔:“你說子墨?!”
“不錯!”趙玉辰切齒說道:“要不是我的護衛拼死護著,他怕是連我的命也敢要,我不就問個路麼……”
“是了,那個地方偏僻,怕不是他躲在那兒和那個女子私會,被我不小心撞破,所以惱羞成怒下狠手!”
他囂張跋扈慣了,便是連戰王府和安平公主也不看在眼中。
假山之中與女子私會,傳出去云子墨和那女子的名聲全都保不住,連帶著還會影響戰王府的名聲。
云子墨敢對他動手,那他就叫所有人都不好過!
趙玉辰一個眼色使過去,他的兩個護衛立即跪倒在地:“我們過去的時候,那女子剛從假山之中出來。”
“云四公子是后來從假山之中出來的。”
護衛不敢像趙玉辰一樣隨口攀咬。但點到即止的「證詞」,卻把污水全部潑向了云子墨。
花廳里的所有人頓時面面相覷。
花園私會?
戰王府的公子這樣的品性?
安平公主大怒:“胡說!子墨不曾有相好之人,什麼私會?玉辰,你說話最好三思!”
“姑母急什麼?”趙玉辰冷笑道:“你就那麼清楚的知道,你兒子沒相好的人?他要是有相好的人沒告訴過你呢?!”
“我不過只夸了那女子一句漂亮,他便對我大打出手,若不是相好還能是什麼?”
“姑母,你敢不敢把云子墨叫出來,和我當面對質?!”
安平公主微怔,死死地瞪著趙玉辰。
她心里大致是明白了,以趙玉辰的這個德行,必定是調戲了那女子,所以才引得子墨動了手。
這個趙玉辰現在看起來非常糟糕,臉上都是血,手也好像被扭斷了。
什麼樣的女子,能讓云子墨下這麼狠的手?
安平公主心里忽然很猶豫,難道兒子真的有了相好的自己不知道?
一直沒說話的麗陽公主顯然也想到了這個。頓時便沉著臉看向安平公主:“皇妹,本宮今日前來參加你的花朝宴是給你面子。”
“可你兒子卻不由分說把玉辰打成這樣,本宮要你給個交代!”
“你便派人將云子墨叫來,將這事情好好說說清楚!”
安平公主面容復雜。
若叫了云子墨來,真的問出個相好,那他假山私會,德行有失必定傳的人盡皆知。
就算沒個相好……云子墨實在不是個聰明的人,就怕是不是被這個趙玉辰設計了什麼,安平公主也不太敢叫他前來。
麗陽公主小心翼翼地扶著趙玉辰坐好,面容凌厲地轉向安平公主:“皇妹是心虛了不成?!果真是如我辰兒所言——”
“你養的好兒子,為了個不知道哪來的賤人,對自己的表兄下這種狠手!”
“毫無兄弟情義!”
晨陽和麗陽都是當初太祖皇帝的皇后所生。而安平的生母只是太祖的昭儀,并不得寵。
安平公主自小就受盡麗陽公主欺壓,長久以來,只要一對上麗陽公主,心里就先矮了半截。
這會兒雖然氣怒無比,但生生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只道:“先找大夫來幫玉辰看看吧。”
麗陽公主冷笑道:“看大夫?不行!今日得把這個事情理論清楚了再找大夫來,否則我辰兒這虧便白吃了!”
“你既然不愿派自己的人去找你兒子,那本宮派——來人,去把云子墨——”
“皇姑母在找我嗎?!”
花廳門口,便在此時響起一道清朗的少年男音。
169、含血噴人
所有人回頭去看,正是云子墨。
云子墨穿一襲靛青色的交領錦袍,平素陽光爽朗的臉上,此時帶著幾分凌厲,視線直接就射在了趙玉辰的臉上。
明明才十七八歲年紀,但眼睛里面散發出來的陰沉卻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