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當她的眼眸再次看向麗陽公主的時候——笑意猶在,只是疏離冷淡,毫無溫度。
“你是明無憂?”麗陽公主瞇起眼睛,“戰王遺落在江州的那個女兒?”
“我是。”明無憂看了狼狽的白笛一眼,心底愈加光火。
趙玉辰先前看到明無憂出現,瞪直了眼睛,此時才反應過來:“母妃,就是她!方才就是她和云子墨偷偷摸摸在假山里面!”
眾人一片嘩然。
這可是一對兄妹,躲在假山之中?
“趙公子是吧?”明無憂轉向趙玉辰:“你是在月亮門那兒攔的我,我的婢女還有冷云護衛都在一旁,可以作證。”
“如果不是你動手動腳極不規矩,也不至于被我四哥揍成這般!”
“你調戲不成,還反咬別人偷偷摸摸私會?我也算走南闖北,見過無數世面,還是第一次見你這等厚顏無恥之人!”
眾人再次面面相覷,事情似乎一下子清晰起來。
不是云子墨和人私會,而是趙玉辰調戲女子在前,此時再想方才云子墨的閉口不言,瞬間一切就明了了。
云子墨不說,是因為被騷擾的人是自己的妹子,當然要護衛妹妹的清譽了。
麗陽公主瞇起眼睛,“你憑什麼說我兒調戲與你?有何證據?”
“我的婢女,我四哥,他的護衛,還有冷云都可以作證。”明無憂冷冷說罷,忽然又是一笑:“不過麗陽公主素來蠻不講理,想來也不相信旁人佐證了。”
“放肆!”麗陽公主怒喝一聲:“你敢說本宮不講理?!”
“我說錯了?!”明無憂冷笑道:“你若講理,就不該不問青紅皂白污蔑旁人私會。”
“你若講理,就不會一看到自己的兒子被人打了,不由分說將錯處全部怪在別人的身上!”
“你如講理,更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一個晚輩隨意動手還拉扯她的衣服企圖壞她清白叫她丟盡臉面!”
麗陽公主氣的柳眉倒豎,“你——”
明無憂輕笑,“你自己的兒子什麼德行你不知道?”
“我四哥護衛弱小,在你們眼里全是那些下作的男女腌臜之事,動不動不是風流就是私會!”
“論起風流和私會,誰能比得上公主您呢?”
眾人大驚失色。
這明無憂瘋了,什麼都敢說?!
171、是戰王!
這位麗陽公主,第一位趙姓駙馬便是搶了旁人的未婚夫。
后來趙駙馬死了,麗陽又看上了白嬤嬤的夫君,使了手段搶過來。
剩下傅玉如之后,麗陽公主和傅太傅的感情急速惡化,后來甚至分府別居。
麗陽公主為了氣那傅太傅,找了不少俊美男子養在府上。
但傅太傅毫無反應。
麗陽公主索性懶得理會世俗眼光,公然在公主府上豢養男寵。
當時太祖皇帝已經年邁,無心過問她的烏糟事。
先帝又是個仁善的皇帝,念著她是自己的長輩,只要不做出過分出格的事情來,也從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久而久之,麗陽公主愛上了那種男色環侍的生活。
她不單單滿足于自己府上那些年輕俊秀的少年郎,更將目光放到了朝堂之中。
如今朝中有好幾個年輕力壯且容貌上乘的文臣武將,暗地里都是麗陽公主的裙下之臣。
再加上太祖皇后留了一隊三千人的金甲衛給麗陽公主,她在京城只要不犯什麼大事,幾乎是橫著走。
無人敢招惹她。
她那個幾個情人的家眷在京中也是縮著尾巴做人,明知麗陽公主和自己丈夫私會,都只能睜一眼閉一眼當做不知道。
前世明無憂被關攝政王府,白笛隔幾日便來找她閑聊,曾經義憤填膺地提起過這些事情,當場大罵麗陽公主是個極其不要臉的賤婦。
那時候明無憂聽得也是唏噓不已。
便是自己在現代的時候,都未曾聽說過這般放浪形骸的事情。
風流、私會。
這的確是麗陽公主身上最鮮明的標簽。
可是整個天下都沒人敢說。
就算是在背地里,也沒人敢議論。如今卻被明無憂大聲且直白地說了出來。
整個花園靜的離譜,呼吸聲多輕到幾乎聽不見。
所有人的視線落到明無憂的身上,都覺得這位戰王之女這回是完了。
“皇姐!”安平公主反應了過來,“無憂年幼無知,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此事說來是個誤會,玉辰的身子要緊,還是趕緊找大夫幫他看傷的好。”
“滾開!”麗陽公主火氣已經上頭,一把將安平公主甩開。
明無憂離得近,穩穩地將安平公主扶住,順勢拍了拍她的手,做無聲安撫。
明無憂淡淡說道:“怎麼,公主這是惱羞成怒了?”
“明無憂嗎?好。”麗陽公主陰冷地說:“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敢指著本宮的鼻子說這些話的人。”
“我只是說實話。”明無憂面不改色:“你自己行為乖戾不知約束,還養子不教,出了事不問緣由,在旁人家中大發雌威,叫打叫殺。”
“即便你是公主,也沒有道理如此囂張!”
“本宮囂張——明無憂,你覺得你是戰王的女兒,本宮也不敢動你,對不對?”
明無憂微笑:“所以,公主打算怎麼動我呢?”
圍觀的所有人都覺得明無憂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