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的白笛搭腔道:“他們還欺負安平公主,還要對子墨哥哥動手,麗陽公主一點也不把戰王府看在眼中!”
“她非要帶走我們三人,以她的性子和手段。要不是戰王殿下來的及時,我們到了麗陽公主府絕對要去掉半條命的!”
麗陽公主在短暫的時間內已經恢復鎮定,冷笑出聲:“玉辰不過多喝了兩杯酒,才說了幾句渾話而已,又沒對你女兒怎麼樣,你想干什麼?!”
“本宮是太祖最寵愛的公主,你還能殺了本宮不成?!”
“你敢嗎?!”
麗陽公主無所畏懼地逼近戰王面前,“你能嗎?!”
戰王神色陰沉。
他不能。
戰王冷聲說道:“從今日起,戰王府內大小宴會,婚喪嫁娶都不歡迎麗陽公主前來,送客!”
麗陽公主深深地看了戰王一眼,帶著兒子甩袖而去。
方才她有多囂張,走的時候便有多惱火。
可她不知,今日的不順,才剛剛開始。
離開戰王府不過半條街的距離,她受的那口氣還堵在喉嚨里沒發作出來,車駕便被人攔住了。
麗陽公主怒道:“哪個不長眼的,敢攔本公主的車!”
“公主——”馬車外面,金甲衛首領低聲回話:“是戰王身邊的冷將軍,他帶御林軍將咱們圍住了。”
麗陽公主一怔。
她雖囂張,但從來都是在男女之事上放肆,對朝政從來不插手。
她很清楚攝政王的權傾朝野,行事一向避開慕容御,因此這幾年來相安無事。
怎的今日慕容御派人攔她?
冷驍言辭冰冷,不卑不亢道:“還請公主往兵部走一趟,殿下有事與您商談。”
他用詞客氣——商談。
但禁軍把整條街都圍了,可半點都沒有商談的意思。
麗陽公主本就在戰王府吃了派頭,現在被冷驍攔住更加惱火,冷冷說道:“本宮身體不適,今日去不了兵部,等本宮休息好了改日再說!”
“這由不得公主。”冷驍冷漠地說:“今日公主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麗陽公主氣的臉色鐵青,但胳膊拗不過大腿,只能被冷驍半強迫著押到了兵部去。
兵部大堂之中,慕容御坐與主位之上,手中拿著公文翻看。
兵部尚書誠惶誠恐地站在慕容御身邊陪著,一邊不斷地抹著額頭上冒出來的細汗。
麗陽公主一襲玄黑色錦繡宮裝,拖著極長的裙擺,一進來便盯住慕容御,“皇侄,你讓手下押本宮前來,所為何事?”
慕容御緩緩抬頭,冰冷的眸子深邃且沒有任何波紋,“皇姑母,您借了金甲衛三千已經十年了,也該是時候還回來了吧?”
“什麼?!”麗陽公主瞇起眼睛,仿佛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三千金甲衛,是我母后當年留給本宮的,你要本宮還?!”
“兵部卷宗之中記錄的十分清楚,金甲衛為朝廷兵部所養,直屬皇帝的親兵。”
慕容御面無表情地說道:“當年皇姑母借調金甲衛,是為平定封地的匪患,調兵文書也在卷宗之中,后宮不得干政,太皇太后也無權將金甲衛交由任何人。”
“而且,這十年來,三千金甲衛的用度,軍餉一直有兵部撥出。但他們并未為先帝和當今皇上辦任何一件要事。”
“他們都在為皇姑母安家護院。所以這十年來金甲衛的軍餉,皇姑母要一并賠償。”
慕容御伸手。
兵部尚書趕緊把卷宗遞過去。
慕容御慢條斯理地翻看了會兒,“金甲衛三千人一年的軍餉為六十萬兩白銀,十年共計六百萬兩。”
“本王念在皇姑母是皇家親眷,給姑母十日時間,湊足銀子送到兵部,本王便不問罪與姑母。”
麗陽公主僵在當場,神色詭異地看著慕容御,仿佛是看到了什麼怪物。
半晌后,麗陽公主揚聲大笑:“本宮就是不還,你能耐本宮何?!”
“本王是好言相勸。”慕容御冷冷道:“皇姑母也最好還回來,十日之后,兵部收不到三千金甲衛和六百萬兩白銀,那本文只好派人抄家了。”
173、你叫了我一聲四哥
戰王府上,因為麗陽公主那麼一鬧,也因為戰王忽然回府,宴會不歡而散。
此時的正廳大堂之內,戰王端坐主位。
云子墨滿臉堆笑:“爹爹,你回來怎麼不事先派人傳話,嚇我一跳。”
“也虧得本王是突然歸來,才能看到這樣一場大戲。”戰王神色陰沉,“本王征戰在外,夫人和子女卻要受這等欺辱!”
安平公主面有愧色:“是我太軟弱,還沒無憂的膽子大,連孩子們都護不住。”
云子墨忙說:“誰說的?分明是麗陽公主太囂張了,她連爹爹都不放在眼里。”
“好了。”戰王淡淡說了一聲,眼神落在明無憂的身上,就想開口喚她上前來,卻話到口邊又沒出聲,而是親自起身朝明無憂走去。
行走的時候,戰王腰間佩劍碰到甲胄,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來。
到了明無憂的面前,戰王站定:“抬起頭來。”
明無憂輕吸了口氣,緩緩抬頭。
戰王打量著她,她也打量著戰王。
她前世未曾見過戰王面容。
在被囚禁宮中的那幾年,傅柔告訴了她。自己的真實身份,她偶爾也曾幻想過,那位橫掃北境軍功赫赫的戰王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