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真正見到的戰王,和她想象中的竟然沒差多少。
高大挺拔,嚴肅威武,渾身都是凌冽氣質。
是屬于那種站在你面前,便讓人感受到無數英雄氣概,感受到安全感的人。
果然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守得住邊關,鎮的住番邦蠻夷。
戰王忽然一笑:“不愧是本王的女兒,好膽色。”
旁的女孩兒若是看到他,顫顫巍巍都是最好的反應,膽子小的白著臉根本不敢靠近。
可明無憂竟然面不改色地盯著他審視了一陣子。
明無憂以為他說的是那會兒怒懟麗陽公主的事情,干咳了一聲,不好意思地低頭說:“我是看到人過來了,才敢那麼說。”
云子墨往前廳去后,明無憂也要過來。但走了一半遠遠看到冷驍了,便以為慕容御來了。
慕容御可是說過,捅破了天他也兜著。
那明無憂有什麼可怕的?
當然是有什麼說什麼。
結果慕容御沒出現,出現的是戰王。
明無憂心里暗暗吸了口氣,慕容御這廝真是靠不住,竟忽然沒出現!
還好戰王來了,不然今日可收不了場。
戰王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她說的麗陽公主之事,哈哈笑道:“她做長輩既然不要臉面,那就不必對她客氣,就該罵她。”
“你做的極好。”
“我戰王府的兒女,就該如此。”
“是嗎?”明無憂忍不住一笑,心里對這位戰王好感倍增。
她還以為,戰王起碼會先怪罪她一番。畢竟她當時說話是真的沒個把門,什麼話不好聽揀什麼說。
戰王忽然十足慎重地說道:“但什麼風流私會的,以后可不興從你這女孩兒家口中說出來,旁人愛做就去做,丟的是她們的人,你別臟了自己的嘴巴。”
“哦,好。”明無憂點點頭。
“好了。”安平公主走上前來,“王爺一路風塵,都沒來得及卸甲,先更衣休息一會兒吧,我已經派人去通知幾位公子,等會兒便準備晚宴。”
“到了晚上,王爺想怎麼夸贊怎麼夸贊。”
“好!”戰王聲若洪鐘地應了一聲,離開了。
大廳里只剩下云子墨和明無憂。
氣氛驟然就變得有點僵硬。
明無憂惦記著那會兒看到冷驍的事情。
冷驍貼身跟著慕容御,照理說慕容御既然出現不可能會走。
難不成是有什麼要緊的大事所以離開了?
明無憂一邊思忖一邊往外。
糾結的云子墨見她走人,趕緊快步追上去,“等一下!”
“嗯?”明無憂停住腳步:“怎麼?”
“你、你……”云子墨舌頭打結,半晌才道:“你那會兒叫我四哥?”
“……”
明無憂愣了下,“隨口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話落,明無憂便離開了,徒留云子墨一個人站在大廳門前發呆。
她說隨口的。
但她總是喊了自己兩聲,這也算是個好的開始了。
云子墨「哈」的憨笑一聲。
既有了好的開始,以后只要再接再厲,應該總能修復江州犯的那些錯吧。
……
明無憂本欲離開戰王府,卻不想剛到影壁那兒,被安平公主派人攔住了,說戰王要見她。
明無憂只得耐著性子去書房侯著。
戰王到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身深紫色仙鶴長袍,灰白的發上束著紫玉冠,進門便對明無憂說:“坐下吧。”
戰王周身自帶某種嚴肅的氣場,和明無憂現代那一世的父親有點像。
那時候明無憂見父親總是規規矩矩的,此時見了戰王便也下意識地規規矩矩,雙手交握放在小腹之前,半垂眼簾等著聽他說話。
戰王早已收到家中傳書,知曉自己的女兒是江州船商,還是聞名江北的醫仙,心中有了個大致的心理準備,并且給未見面的女兒貼上了許多標簽——
醫術無雙,精明市儈,長袖善舞,水性極佳。
不到十六歲的女孩子,如此的厲害。若是性子倨傲些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他沒想到,眼前的明無憂如此安靜。
端坐在那兒的恬靜姿態,不比京中任何一個世家貴女差。
而他先前見過明無憂不卑不亢,無所畏懼的模樣。
無論是哪一種姿態,都讓戰王十分滿意。
戰王的眼底忍不住浮起笑意:“不要太拘束,叫你來只是閑聊而已。”
“嗯。”明無憂點點頭。
“聽說你不住在戰王府上,在外面辟了宅子住?”
“嗯。”明無憂又點了點頭:“爺爺年邁,身體還不好,我要貼身照看他,自己的宅子更方便些。”
“孝心可嘉。”戰王的手指敲打著桌面,停頓半晌才說:“這些年……你辛苦了。”
縱橫沙場多年,見慣了生死。即便此時面對的是自己的女兒,戰王也說不出什麼溫情脈脈的話來,只是直白道:“如今你回到家中,想做什麼想要什麼,都可以和本王直說,本王會盡全力滿足你。”
174、喝醉成了話癆
雖說是血緣上的父女,但明無憂和戰王才第一次相見,生疏的很,隨意說了兩句,戰王便讓明無憂退下了。
明無憂到回廊之后緩緩舒了口氣:“殿下在哪兒?”
“兵部。”冷云快速回:“姑娘要過去嗎?”
明無憂看了看天色,“安平公主準備了等會兒的晚宴,現在去一趟兵部的話,怕是趕不及了……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