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在身側,慕容御果然認份的一口飯嚼二十次,吃的很慢。
等飯后,兩人說了會兒話,明無憂起身想離開。
慕容御的手下意識地一探,將她手腕扯住,眼底含著幾分不愿。
和她在一起,即便是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只要在一個空間內,就是一件讓他非常愉悅的事情。
最近他有些忙,已經好幾日沒與她好好地待過了。
他恨不得時時刻刻和她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分開。
那眼底濃郁地毫不掩飾的依戀,戳的明無憂心里一陣酥麻:“你別這樣看我,我會受不了的。”
她和他如今就像是熱戀之中的男女。
她也恨不得時時待在他身邊啊。
可她還得看顧爺爺,還有旁的事情。
“嗯。”慕容御應著,心里低嘆了一聲,“那我送你吧。”
“別了。”明無憂捏著他的手指,“已經不早了,你若送我再回來,大半個時辰便過去了,你三更不到就得起身去上朝。”
這樣來回一折騰,一晚上睡不到三個時辰。
原先她曾留慕容御在自己的無憂閣幾次,但發現那樣耽誤的時間越多——
他都是夜半起身,回到攝政王府更衣上朝。
他雖舍不得與她分開,但又愛重她的名聲,來去從不讓人發覺。
便要花更多的時間和更多的心思。
她不喜歡他累。
慕容御頓了頓,這一會兒那嘆氣聲不在心中,而在口邊。
他一使力,將明無憂攬入懷中,扎扎實實落下一個纏綿的吻,才將人放開:“那讓冷驍帶人送你,等我空了我去找你。”
“好。”
明無憂又與他溫存了一會兒,不舍地離開了。
出來到回廊下,白嬤嬤朝著明無憂行了個禮:“無憂姑娘。”
“嗯。”明無憂點點頭,溫聲說道:“殿下方才葷腥吃的有點多,等會兒勞煩白嬤嬤送一盞清茶進去,明日一早早膳也準備的清淡些。”
“還有,他稍微有一點點鼻音,說話的聲音也不太自然,應是春寒侵體了,但情況不太嚴重。”
“也無需吃藥,等會兒我給冷將軍帶些我自己做的茶還有香過來,您仔細泡給他,提醒他喝,香也燃起來。”
“好。”白嬤嬤眉眼都是喜色:“姑娘真是關心殿下,姑娘放心吧,老奴準備好后,便告訴殿下是姑娘一片心意。”
若是白嬤嬤備,說不準慕容御要放涼了才想起喝。
但若提是明無憂準備,那慕容御可很當回事。
白嬤嬤瞧著明無憂。
先前只是因為慕容御喜歡她。所以白嬤嬤便愛屋及烏地也對明無憂客氣,尊敬。
但時間久了她逐漸意識到,攝政王對她關照倍加,明無憂也對殿下心細如發,殿下的心意當真沒有白費。
此時白嬤嬤瞧著明無憂越看越歡喜。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
白嬤嬤親自送明無憂到了門口準備上車。
明無憂忽然問:“對了白嬤嬤,最近白姑娘在做什麼?”
花朝節的事情到今日有三四天了,明無憂再沒見過白笛。
白嬤嬤沉默了一下,說:“她染了些風寒,所以在家養著呢,等寒氣過了便又該去姑娘面前轉悠了。”
“是嗎?”明無憂笑了一聲,心中思忖,別是被罰了禁足?
可那日大哥不是說,他和白嬤嬤是有交情的,會幫忙求情嗎?
“姑娘請上車。”白嬤嬤將明無憂扶向馬車邊。
明無憂只好壓下思緒上了車。
……
第二日,明無憂找來李杏林,將收鋪子的事情交給他辦。
李杏林是她手底下非常得力的人,領了命令之后,不過三日便將那些鋪子,莊子落實妥當。
明無憂大概拿了一大半的家底,讓人送到戶部去。
眨眼就到了四月初。
四月是一年一度官員政績考較,朝中各部都十分忙碌,慕容御就更忙的昏天暗地了。
明無憂有時連著好幾日都見不到他。
四月初五清明,細雨紛紛,明無憂帶著爺爺前往城郊慈心庵為母親上香,出門的時候,卻見門前停了戰王府的馬車。
戰王立在車邊,打著黃色的油紙傘,冷峻的面上含著幾分慈和:“本王雖你們一同前去吧。”
“好。”
明無憂扶著爺爺上了車。
一路上,爺孫兩人偶爾閑話兩句。
因為下雨,慈心庵的香客極少。
明若的牌位是單獨供奉的,明無憂上了香后,給戰王也點上了三株清香。
戰王捻著那香,靜靜地看了牌位好一陣子,眼中含著幾分復雜,“可有……她的畫像?”
179、要人管教
那時候,他蝎毒纏身,五感盡失,看不到也聽不到,只知道陪伴著自己的是一個活潑溫柔的女子,卻不知她的樣貌。
那一夜春宵一度,是蝎毒發作失了控。
他意識清晰,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不是沒有好奇過她的樣貌,只是國事太重,他根本沒太多的時間,想到當初江州發生的那一點點小插曲。
此時這「畫像」二字,讓明老爺子的心也微微陣痛。
他的女兒掛記在心里,為之香消玉殞的男人,卻連她的樣子都不知道啊。
明無憂也垂下眼簾,遮去眼底郁色。
她沒有辦法評價什麼值不值得,誰對誰錯,只是想著便為母親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