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自己對他那麼冷漠,他都不會看旁人一眼,更何況如今?
“好好好,你說的對,他不會被人搶走!”云子恒笑著說道:“等會兒我要去趟戶部,殿下會過去,你要跟著去瞧瞧嗎?”
“可以嗎?”明無憂眼睛亮了起來:“不會打擾你們嗎?”
“自然不會,但你不能穿成這樣過去。”云子恒打趣,“旁人看到了,會說我帶妹妹辦公,玩忽職守呢。”
“我換小廝服!”明無憂懂事地說道:“就扮做大哥的小廝前去,我這就換!”
到廂房內換裝的時候,明無憂忽然想,上一次云子辰帶自己前去戶部尋找大哥,恰逢就遇到了慕容御,難不成也是大哥提前安排的?
頓時明無憂覺得云子恒這個大哥可太讓人貼心了。
那摳門的缺點都讓人覺得可愛。
換好衣服后,明無憂吩咐彩月準備了兩樣糕點,還有自己的茶葉,一并帶著上了馬車。
云子恒瞥了那精致的茶葉罐一眼,“那是什麼?”
“茶!”明無憂非常上道地說:“我自己配出來的,等回去就讓彩月送一份給哥哥喝,哥哥如果喜歡的話,以后我一直給大哥送。”
云子恒一笑:“行。”
他慢慢打開折扇,輕輕搖擺。
明無憂看到扇面上的山水畫,忽然想到自己給慕容御做的那面《從軍行》的扇子,繼而就想到了花朝節那日,在假山之中發現的那副字。
她試探地問道:“大哥,那個幫我寫字的高人,是朝中翰林嗎?”
“我聽說有幾位翰林學士的字寫得真的特別好。”明無憂點了幾個人的名字,“那位高人不會就是他們之中其一吧。”
云子恒眼眸微微一頓,笑道:“不是,那人是個武將。”
“啊?”明無憂挑眉:“武將的字也寫的這般有風骨!?”
“嗯。”云子恒點點頭,“他年歲不大,但師從名家,所以他的字非常獨特,風骨奇佳,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你是又想要什麼字了?”
“沒……”明無憂笑著說道:“就是隨口問問。”
然而她的心里卻有了幾分猜測。
武將,年雖不大,師從名家。
這些訊息,似乎全都指向了那個人——云子墨。
根據她前世的了解,云子墨師從當世書法名家陸兆塘,他的字在京中一眾的公子才俊之中都是拔尖的。
有許多春閨少女更是為了得他一幅字擠破了腦袋。
只是云子墨身為武將,很少舞文弄墨,流傳出去的字畫更是極少。
他如今怎的悄無聲息為自己寫字?
“轉個彎便到戶部了。”這時候,云子恒掀起車簾說了一聲。
明無憂想著要見到慕容御了,心中雀躍,立時便將這件雜事暫時拋諸腦后。
吏部官所內,官員們忙碌的緊。
云子恒帶著明無憂一路往內走,遇到的官員匆匆朝著云子恒行了禮。
等到了上次談論雪災的那間院子,還未進去,里面便傳來慕容御陰沉的聲音:“辦不好?朝廷養著你便是等你說這句話的?滾出去!”
一個官員連滾帶爬的從里面出來,跪到了廊下。
“每一年都在肅清官場,每一年都有那些不作為的官員,你們是怎麼考核的?考核的標準呢?銀子嗎?”
“誰給的銀子多,誰的政績便好是不是?!”
“你們把這個吏部官所當成什麼地方!”
“攝政王息怒,臣等該死!”
一堂的官員全部跪倒在地。
明無憂順著半開的窗戶,看到慕容御一臉的陰沉:“除了請本王息怒,便是你等該死,是覺得本王離了你們不行,遲早也得像你們低頭是不是?”
“來人,吏部侍郎玩忽職守,打入天牢,三日后問斬。”
“其余同犯全部發配寧遠,永世不得回京!”
“是。”冷驍應罷,帶著禁衛軍將外面跪著的官員拖走。
整個院子里一片求饒之聲,但慕容御一張冷臉根本不為所動。
云子恒淡道:“麗陽公主被抄了財產,很是不服,便在朝中煽風點火,這些官員都是受她吩咐來攪混水的。”
“偏偏她做的滴水不漏,又抓不到什麼證據。”
“嗯。”明無憂輕應了一聲,官場之中的事情,本就復雜,麗陽公主歷經三朝。雖然驕奢淫逸,但在朝堂里面也 有一定的根基。
怪不得慕容御最近這麼忙。
他一心要穩固朝政,可偏有人背地里使絆子。
明無憂的眼底浮起心疼。
恰逢此時,慕容御疲憊地朝著這邊看了一眼,正好和明無憂的視線對上。
慕容御怔了一下,一時之間,眼底又是錯愕又是欣喜,但轉瞬又皺了皺眉。
他快步起身到明無憂身邊來,猶豫地說:“你……都看到了?”
“嗯。”
明無憂點點頭,把他的手握住,“那些人拿著朝廷的俸祿卻不好好辦事,簡直是朝中的攪屎棍,就該毫不留情地處理,免得帶累整個朝政。”
慕容御松了口氣。
他有點怕自己方才那般冷血無情的暴躁模樣惹明無憂不喜歡,但顯然是想多了。
“你現在忙完了嗎?”明無憂問,將食盒朝著慕容御眼前晃了晃:“能不能吃點東西?”
慕容御還沒說話,一旁的云子恒就道:“當然,剩下的事情我來便是,殿下歇息片刻吧。”
“那就好。”
明無憂牽著慕容御,熟門熟路地到了上次他們休息的廂房去,挽著袖子,打算給慕容御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