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御皺眉。
云子恒又說:“殿下那麼喜愛我妹妹,應當知道她的生辰是八月,也便是幾個月之后。”
“八月,她便要十七歲了。”
“京中貴女,十一二歲議親,十五歲成親的多的是,她的年齡不小了。如今又認回了王府之中,殿下若不極早下手,怕是要被旁人盯上。”
“萬一我父王一不小心答應了什麼求親,您說可怎麼辦?”
慕容御臉色驟然難看,“多謝提醒。”
……
明無憂本是要到閣樓之中去補妝。然而走了一半后,嬤嬤發覺明無憂唇上也沒什麼,而且比涂了口脂還要鮮艷欲滴,便又轉往花園去了。
園中今日花團錦簇,姹紫嫣紅。
安平公主見她到了,笑盈盈地上前來拉住她,給她引薦各位國公夫人和縣主、郡主。
這些人明無憂先前都是見過的。
只是當時大家對明無憂是持觀望態度。
畢竟不知道戰王會怎麼看待這個私生女。
但今日認祖歸宗,眾人心中都有了數。
眼前這位無憂小姐,是戰王府所有人捧在心尖尖上的人物,以后前途無量。
對明無憂也頗多熱情。
明無憂是經商之人,有一顆玲瓏剔透的心,自知大家迎風而動。但也有那麼些人,性子不錯,還是值得相交的。
比如晨陽公主府的云安郡主,兩人私底下便見過好幾次了。
還有將軍府的蘇小姐。
白笛那自然是不必說了。
今日她也到了。
她笑盈盈地上前來來明無憂的手:“無憂姐姐,恭喜啊,我給你準備了禮物呢!”
“你怎得這麼規矩有禮?”明無憂眨眨眼,“你這樣我都有點不習慣了。”
“……”白笛默了默,撇嘴道:“我規矩了點嗎?我也不知道哎,每日被那些夫子,還有那個婢女盯著,我總得學點什麼,想不規矩也難吧。”
“原來如此。”明無憂揉了揉白笛的頭,認真地說道:“那你就多學一學。”
“也不是說一定得讓自己變成什麼端莊典雅的大家閨秀。但至少在該扮做大家閨秀的時候,可以收斂些,不讓旁人小瞧了去,你說是不是?”
“好啊。”白笛點點頭,皺著鼻子說道:“你這話就跟你大哥說的一樣。”
“雖然他很煩,多管閑事找人來給我不自在。但這話倒是說的不錯,我冒冒失失的不規矩,丟的是我娘和白家的臉。”
“旁人面上不說,私底下總要對我指指點點,說我沒教養。”
誰愛做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誰又愛被人指指點點。
她自小就告訴自己,旁人指點又不疼,罵她反正她聽不到。但這些話強調了那麼多次,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多在意。
“在說什麼?”云安郡主走上前來。
“沒什麼。”明無憂和云安拉著手說話去了。
白笛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旁眼神游移著,忽然在花團錦簇的縫隙之中看到了云子恒,頓時心里頭火氣就冒上來了。
“無憂姐姐,我去更衣。”白笛沖明無憂笑了一聲,提著裙擺沿花園跟了上去。
云子恒穿一襲淡藍紗織長袍,不緊不慢地走在前面,也沒有跟護衛。
白笛跟了一會兒,眼珠子一轉,把懷里的彈弓拿了出來,爬到一旁的樹上去,尋了一會兒。
好巧不巧,樹上有個鳥窩,還有最新鮮的鳥糞呢。
“算你倒霉!”白笛得意地笑了一聲,摘了一片樹葉來,用樹葉小心地裹住那鳥糞,瞄準了云子恒的后腦勺。
嗖——
彈弓打了出去。
眼見著便要砸上云子恒的后腦。但就在關鍵時刻,云子恒微微側身,折扇一擺!
那裹著鳥糞的樹葉轉了方向,直接朝著白笛的臉上砸來。
“呀!”
白笛驚叫。
那可是鳥糞。
她下意識地就想躲避,卻忘了直接現在蹲在樹杈里,便就那般從樹上掉了下去。
就在白笛悲哀的以為自己要摔斷胳膊摔斷腿的時候,只覺直接的腰帶忽然一緊,身體停止了下墜的勢頭。
白笛睜開眼。
是云子恒抓住了她的腰帶。
云子恒此時居高臨下,淡藍色的蒙眼絹帶,隨著他的動作垂落肩頭。
他背著光,以白笛此時這個方向看過去,他的臉上少了許多平日的溫柔,帶著幾分戲謔,“暗算我呢?”
“……”白笛咬牙說道:“誰叫你搞那麼多人來折騰我,我又不是你的誰,誰要你來管我!你活該被我暗算!”
185、哪里配得上明無憂
云子恒揚了揚眉毛:“暗算的不錯,下次別這麼暗算了,摔斷了胳膊腿可與我無關。”
“……”
白笛頓時臉色漲紅,揮著手想去抓他:“你放手!誰要你救我,放——哎呀!”
云子恒竟然真的放了手。
白笛掉到了地上,感覺自己的臀被摔成了好多瓣。
云子恒打著扇子,轉身走了,只留給白笛一個瀟灑又俊逸的背影。
白笛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氣惱地大喊:“你給我等著!”
……
花園里,賓客席間上了茶和果子,大家相談甚歡。
有個夫人忽然笑問:“安平妹妹,這位無憂小姐,可許了婚嗎?”
這個問題頓時讓花園里都安靜了下來。
明無憂和云安也不說話了,齊齊朝著那人看過去。
那夫人長相勉強稱得上清麗,衣衫華貴,滿頭的珠翠,說完這話還不斷地朝著明無憂這邊看過來,“咱們英王府和戰王府也是幾十年的交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