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無憂遞給她一個團扇,“這樣吧,你跟我說說,你都喜歡什麼。”
“我什麼都不喜歡。”白笛垮下臉。
明無憂說:“這可不行,你須得選兩樣喜歡的。”
“哎……”白笛嘆了口氣,“我喜歡什麼啊……我喜歡畫畫,喜歡青靈教的防身術,其他的我都不喜歡。”
明無憂點了點頭,記在了心里。
從京中到獵場的一路上,隊伍蜿蜒在京郊的玉龍山脈之中,也仿佛是條五彩斑斕的巨龍一樣。
白笛指著路上的風景和明無憂閑聊。
聊著聊著,就說起明無憂和慕容御來。
白笛曖昧地看著明無憂:“無憂姐姐,你和殿下什麼時候成婚?”
“早在江州的時候你們就情深意濃了哦,我還以為一回京就能喝道殿下就得大婚呢,眨眼一年都過去了哎……”
明無憂用團扇敲了白笛的額頭一下,“你吆,自己的事情都顧不過來,還來關心這個!”
“你是我好姐姐我才關心!”白笛鼓著腮幫子說道:“你要是隨便的什麼人,我才不過問呢!”
“好啦,快與我說說,什麼時候好事將近,嗯?!”
明無憂淡笑一聲:“我不告訴你。”
白笛怎麼纏,她都是這話。
最后白笛沒招了,只得哀怨地說了一聲「無憂姐姐真狠心」,結束了這個話題。
她繼續看風景去了。
明無憂卻輕搖團扇,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無數復雜。
原來入京都一年了。
過的真快。
那算上她重生的那段時間,便是一年六個多月。
這麼久了啊……
從重生后不久她便與慕容御確定了關系,都這麼久過去了,兩個人卻是沒有任何實質上的進展。
他說過多次娶她,她也提過數次要嫁。
但賜婚的圣旨就是下不來,總要被耽擱,被拖延。
這次又說圍獵結束下圣旨。
會不會圍獵結束,他又要忙于年關之前的諸多政務,這事情繼續被拖延?
前世慕容御對她愛到偏執,愛到瘋魔。
如今,這份情淡了許多,反倒叫她覺得不適。
是愛消失了嗎?
而且,親近了那麼多次,他永遠穩如泰山。
好像對她沒有任何男女之間的沖動。
明無憂面無表情地看著外面的風景,實際上心神根本無法寧靜。
到了晚間,隊伍抵達獵宮。
先前來此處駐扎的部隊早已經搭建好了帳篷,所有的人依次都住進了帳篷內。
獵宮則是太后以及元昊專門的居所。
一路上,白笛被搖的快散架了一樣直打瞌睡。
此時一下車,立即到自己帳篷休息去了。
明無憂的精神也不太好,胡亂洗漱了一下便爬上床榻,心里思忖著明兒跟白嬤嬤講一講,不要安排那麼多課業給白笛。
想著想著,人就迷糊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身玄黑的慕容御進了帳篷來,小心地幫明無憂把被角掖好,坐在矮榻邊看了她好一會兒。
207、明無憂的不安
來到獵宮之后便過問此處安防,還見了幾名官員處理要緊的事務,等忙完都這會兒了。
還好一切是早先就安排過的,明無憂此處住的用的一切妥當。
夜明珠光輝下,明無憂的臉粉紅粉紅的,非常好看。
慕容御忍不住抬起手背碰了碰。
可他的手背太冷。
過度冰涼的碰觸,惹得明無憂眉心輕蹙,囈語了一句:“殿下別鬧……”
慕容御眼底笑意深濃。
本是打算看明無憂一眼便離開。但此時卻是邁不開腳,索性便踢了云靴上了榻,將她攬到自己懷中來。
兩人都許久沒有同床共枕過了。
如今攬她入懷,便感覺胸口都暖了好多好多,周身舒暢。
“嗯?”明無憂睜了睜眼睛,視線迷茫地盯了一會兒眼前的騰龍云紋玄黑衣襟,懶懶地把臉貼了上去,咕噥道:“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慕容御說罷,拍了拍她的肩膀,“快睡吧。”
“唔……好……”
明無憂困乏的厲害,打了個哈欠便徹底睡了過去。
睡到半夜,明無憂猛然大喊一聲「殿下」坐了起來。
“怎麼了?!”慕容御本就睡得淺,此時也是立即坐起身。
“……”明無憂呆呆地看著慕容御。
“是做噩夢了?”慕容御的手撫上明無憂的臉:“夢到什麼了?”
只覺她臉上冷的厲害,額頭卻冒出了一層密密的細汗。
明無憂呆了良久良久。
她夢里是前世大明宮最后一瞬,她和慕容御雙雙慘死,連黃泉路上都難作伴。
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做過這個夢了。
夢里,慕容御臉上的絕望那麼清楚,傅柔臉上的得意也那麼明白。
明無憂忽然好緊張。
她猛力一推,將慕容御撲到了矮榻上,像是要證明什麼一樣,胡亂地親在慕容御的臉上,身子也跟著不住地顫抖起來。
“別怕!”
慕容御不躲不閃,任由她這樣亂糟糟地親近著自己,還淺淺地回應著她。
察覺明無憂的手往他的領口內劃,他也沒像以前那樣把她的手抓出來,聲音輕到能稱得上溫柔:“不怕,我在這兒。”
“殿下……”明無憂聲音沙啞地喊他。
“我的心不是石頭,也不是冷冰,我很好哄的。”
慕容御微僵,瞬間明白明無憂是做了什麼噩夢。
他把她攬緊,正要說什麼,就聽到明無憂又說:“都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是不是因為我現在太好哄了,所以你也沒那麼喜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