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明無憂回答,云子淵又問:“這鐲子是攝政王送的?”
明無憂被馬兒搞得有點精神緊繃,也沒細想便說道:“沒,是蓉蓉——就是云安郡主送的。”
云子淵默了默,朝遠處騎馬小跑的云安郡主瞥了一眼,心中十分不爽。
一個攝政王和他搶妹妹也就罷了。
現在云安郡主也來搶?
什麼世道!
就在此時,不遠處響起一連串笑聲來,其中夾雜著少女憤怒的低喊:“住口、都住口,你們才沒家教,沒人管,閉嘴!”
明無憂眉心微攏,“是白笛的聲音。”
她跳下馬背在四周看了一圈,瞧見馬場東南角上有一群人圍在一起。
隱約瞧著那些女子們衣衫錦繡,但笑音里面卻充滿嘲弄和奚落。
明無憂立即提著裙擺奔了過去。
“我們說錯了嗎?你親爹傅太傅不管你,親娘白嬤嬤一心惦記著攝政王殿下,攀龍附鳳。如今京里來了個明無憂,你娘直接就貼到她身邊去了。”
“我看你娘對那明無憂照顧的緊呢,又恭敬又聽話,花的心思可比用在你身上的心思多多了。”
“你還把那個明無憂當姐妹捧著,搞不清楚狀況的蠢貨!”
“閉嘴!”白笛氣的臉色漲紅,毫不猶豫便沖上前去,甩了罵她蠢貨那貴女一記耳光,“宋靈湘,你再蠢也比你強!”
“我能讓定王為了避著我東躲西藏,你卻只能用你身上的臭氣把他熏的暈過去!”
那一身藍衣的宋靈湘是慕容廷母族宋家的七小姐,自小喜愛慕容廷,但從小身有異味。
慕容廷是個花叢浪子的同時,也是個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的家伙,曾在眾目睽睽之下調侃宋靈湘的異臭,直言要熏暈了他。
這自然只是夸張的說法。
但卻讓宋靈湘從此在京中臭不可聞。如今都十七歲了,親事也沒個著落。
宋靈湘自怨自艾,要死要活了兩年之后,索性破罐子破摔,也懶得顧忌旁人眼光,這一次也跑到獵場湊熱鬧來了。
白笛又恰逢心儀定王慕容廷,兩個人可謂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此時被白笛又打又罵,宋靈湘頓時臉色扭曲,“你敢打我?!”
話落便撲了上去,要打回來。
白笛自然是不怕的,直接挽了袖子想給她一點教訓。
但站在不遠處淡笑著看熱鬧的玉嬌人卻漫不經心地看了周圍的女子兩眼。
那些女子們頓時心領神會,趕緊上前去。
“白小姐別生氣!宋姑娘也別生氣。”
看似是勸架,實則是把白笛的給困住了。
“放手!”白笛喊了一聲,沒能掙開那些人的拉扯。
宋靈湘沖過來,劈頭蓋臉地便要打到白笛身上。
就在這關鍵時刻,一只纖纖玉手忽然拍在了宋靈湘的手腕上,只聽宋靈湘「啊」的一聲慘叫,人便跌到了一旁的草地上。
“無憂姐姐!”白笛見了來人,用力地將那些人都掙開,撲到明無憂身邊去。
她的衣袖卷在手臂上面,原本玉白色的小臂。如今青一塊紫一塊,都是方才被人扭的。
“疼不疼?”明無憂執起她的手臂,輕輕碰了碰那些痕跡。
白笛忍不住縮手,“還好。”
明無憂不敢再碰,慢慢把她的衣袖放下去,將白笛拉在自己身后,視線冰冷莫測地朝著對面看過去。
方才拉扯白笛的人,此時已經全部靠在了玉嬌人的身邊。
“各位小姐真是齊心合力。”
明無憂冷笑道:“一群人圍起來欺負一個小姑娘。”
玉嬌人漫不經心道:“你搞錯了,我們只是見白姑娘和宋小姐吵嚷了起來,所以勸勸架。”
“哦,原來如此。”明無憂緩步上去,停在玉嬌人面前,面上帶著清淡的微笑:“真是辛苦各位了,我瞧玉小姐的臉色不太好,我是個醫者,不如讓我為玉小姐瞧瞧,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吧。”
“不必——”
“有必要。”
明無憂不等玉嬌人徹底拒絕,手已經捏起玉嬌人的手腕。
霎時間,玉嬌人感覺手腕如芒刺,有什麼東西竄進了身體里,疼的她站都站不穩,慘叫了一聲朝前跌過去。
“你看——”明無憂穩穩把人扶住,“我說了你身體不舒服!”
旁邊的貴女是沒想到明無憂敢對玉嬌人做什麼的。
因此明無憂靠近的時候她們都沒放在心上。
此時才猛然反應過來。
玉嬌人身邊的婢女趕緊把主子從明無憂手上拉走。
明無憂松了手,“玉小姐這可是大病,我本想好好為你治一治的。但你的婢女似乎不信任我,那算了吧,我也不強求。”
“你、你——”玉嬌人渾身疼的大喘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到底對我家小姐做了什麼!”一個婢女朝著明無憂怒喝。
明無憂淡笑:“她自己發了病,可與我沒有關系。”
她的眼神不善,而且云子淵就站在不遠處冷冷地看著。
玉嬌人的婢女不敢說什麼,連忙扶著玉嬌人走了。
那些個貴女們也都不敢吭聲,深怕明無憂也朝著她們發作。
明無憂卻是淡淡是掃了她們一眼,走向跌在地上的宋靈湘,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宋小姐,你還好嗎?”明無憂輕聲問。
宋靈湘中了綿骨針,痛的甚至不敢呼吸,連瞪明無憂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