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月,快把藥箱拿來!”
“是!”
明無憂拉著白笛坐下,小心地將白笛的手翻了個過。
在看清白笛手指尖傷痕的時候,明無憂柳眉猛然蹙起。
那青蔥一樣細嫩的手,被燙的起了泡,水泡還不知怎麼給破了,十根手指的指尖一片青黑。
冷云說:“中毒了!”
原來胡氏給白笛的第三個茶盞便是個殘次的玉盞,上面很多銳利的玉刺,戳破了白笛燙起來的水泡。
且他們還在盞上抹了毒藥,毒便順著破了的水泡侵染到了白笛的手指上。
216、周全處置
明無憂不知具體細節,但也猜了個差不多,只覺得這胡氏如此惡毒狠辣。
但她與白笛說話的語氣卻十分輕柔。
“沒事。”明無憂面含安撫的微笑:“姐姐醫術很好的,這點毒難不倒我,給我一點時間,你這十根手指頭必定還是如玉蔥一樣的好看。”
十指連心,白笛痛到滿頭冒汗,根本無暇多想,只是用力點頭:“我、我信。”
明無憂微笑著說:“好,那我們處理傷勢。”
原本是普通的燙傷,但因為下了毒,情況變得十分嚴重。
要將那些燙出的水泡剪干凈了,用解毒的藥汁清洗一遍重新包扎才行。
但這樣一套流程,無疑是痛徹心扉的。
白笛年幼,忍不了疼痛,處理第一根手指的時候已經慘叫連連。
彩月在一旁緊緊抱著她。
但她下意識地掙扎,幾乎要抱不住。
明無憂如何下得去手?
她轉向冷云,“點昏了去。”
“是。”冷云點住白笛頸后一處穴位,白笛便軟軟地倒在了彩月的懷中。
“快點。”明無憂讓開了點位置,“我左手,你右手。”
冷云是懂得醫術的,這樣分工合作,也好在最短的時間內處理好傷勢。
……
白嬤嬤驚聞消息,先前往宋國公府的帳篷一趟。但那里守衛森嚴,已經是求見無門。
白嬤嬤便轉往明無憂那邊去。
當她順著帳篷簾子,朝里看了一眼,卻只看到白笛慘白無血色的臉,和那黑漆漆的指尖,頓時一步都跨不進去。
……
十指連心,白笛這傷勢處理起來痛徹心扉。
即便是點昏了過去,中間竟還醒了一次。
等所有的手指頭徹底處理完,人徹底昏迷了。
這次卻是痛昏的。
明無憂的頭上也出了一層細汗。
彩月一邊幫明無憂拭汗,一邊問道:“白姑娘這就沒事了吧?”
“差不多。”明無憂自己把帕子接過來,一邊擦汗,一邊坐在床榻邊上,給白笛拉好了被子,“冷云,勞煩你去外面打聽一下,宋國公府那邊怎麼樣了。”
“是。”
冷云離開之后,彩月小聲說:“方才白嬤嬤來過了,在外面看了一眼,又走了。”
“真是不能理解,白姑娘是她的女兒,為什麼她這麼狠心讓白姑娘去給那個胡氏道歉?而且也不親自陪著去。”
“要是白嬤嬤在場,胡氏肯定不敢這麼干。”
明無憂沉默片刻,“白嬤嬤去了,胡氏什麼都不會干。但傅家和御史家的親就一定要退了。”
輕描淡寫一句對不起,誰稀罕聽。
白嬤嬤在宮中打滾這麼多年,怎麼能不知道宋國公府讓白笛去道歉是什麼意思。
只不過是順著宋國公府的心意,讓他們出一口氣,然后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已。
想到此處,明無憂的視線再次落到白笛的身上,胸口憋著一股氣,無法消散。
她沒有辦法評價白嬤嬤,也沒有立場責怪她。
只是心疼白笛。
也憎惡自己。
宋靈湘那件事情,和她脫不了干系,她既然做事,就該周全善后,而不是只圖一時爽快。
她將白笛臉上的細汗擦拭干凈,淡聲說道:“你照顧她,仔細點,別讓她的手磕著碰著了。”
交代完后,明無憂離開了自己帳篷,轉身就入了安平公主賬中。
“無憂!”
安平公主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關心地問:“白姑娘怎麼樣?”
“中毒了。”明無憂說道:“不過我已經處理過傷勢,也配了解毒的藥涂抹,應當是沒什麼問題了。”
“那就好。”安平公主松了口氣,頗有些無奈地道:“這事情怎麼就搞到這個份上,白嬤嬤也是——”
她頓了頓,沒再說下去。
明無憂言辭懇切道:“公主,我想請公主幫我個忙。”
“不必說了!”安平公主拍了拍明無憂的手,“這事我知道怎麼處置。”
到目前為止,這件事情還只是各府女眷之間的小矛盾。
宋國公府固然樹大根盤,但戰王府的面子是要給的。
安平公主當即招呼嬤嬤,準備禮物,帶上明無憂,乘夜前往宋國公家的營帳。
拜會的是宋國公大房嫡夫人。
那位嫡夫人出身名門,一慣是見不得二房胡氏囂張跋扈,仰仗國公府的門楣作威作福。
且看現在安平公主親自出面,明無憂的身份又在那兒,便十足客氣,沉聲說道:“這個胡氏!”
“當時靈湘出言不遜在先,才有了獵場那件事情,攝政王殿下都已經下過命令,遣送那些小姐們回京了!”
“靈湘是罪魁禍首,要不是受傷不能移動,也該回京去思過。”
“她這做母親的不知道好好管教女兒,竟還敢攪出這麼多的是是非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