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這樣可怎麼行?不如我們找郡主看看吧……她可是江州醫仙,醫術很好的……”
“不、算了!”云子墨的聲音聽起來非常虛弱,話一說完,還響起了嘔吐的聲音。
明無憂挑了挑眉,將艙房的門敲響:“開門。”
里面的嘔吐聲噶然而至,然后便是更加猛烈的干嘔。
門嘩啦一下被清風打開,他滿臉驚喜地看著明無憂:“郡主你來了,快幫我家公子看看吧!”
明無憂走到云子墨跟前去,“把手伸出來吧。”
“不用了,我沒——嘔——”
云子墨客氣的話沒說完,就臉色慘白地再次干嘔起來。
明無憂挑了挑眉,慢條斯理地說:“你還是把手伸給我吧,我看一看。”
見云子墨只顧著嘔吐不抬胳膊,清風趕緊上前把他的手抬了起來,“剛上船沒兩天公子就不太舒服,從昨晚開始吐到今天了,喝水也吐!”
“今天什麼都沒吃還是吐。”
明無憂轉身把窗戶開的大了些,讓水面上的風灌進物質來。
她把手搭在云子墨的手腕上捏了脈搏,皺眉道:“你這是暈船了,癥狀還挺厲害,坐不了船你勉強什麼?”
云子墨此時已經停止嘔吐,但虛脫地根本說不出話。
明無憂也不指望他回應,示意清風把人搬到床上去,轉身到桌邊開方子,“你去找沈總管,先拿這些藥煎了給他喝,然后吩咐廚房做點清淡的送過來,吃了便休息吧。”
“這樣就好了嗎?”清風捏著方子問。
“好不了。”明無憂說道:“想要讓他好,不坐船就是了,休息兩日就會很快恢復……我記得一個時辰后會路過綠水縣,到時候停船你們上岸吧。”
“不行!”清風還沒說話,云子墨就大聲喊道:“我是來保護你的,中途上岸算怎麼回事?”
229、為什麼只有他吐成狗
明無憂默默片刻,“可你這樣,要是真有點事情你也保護不了我。”
還得讓人保護他,照顧他。
云子墨臉色漲紅,盡量忍住干嘔,卻是不說話了。
他哪能想到,自己竟會因為坐船如此狼狽!
他以前可從沒這樣過。
難道是因為這次船走的太快了嗎?
“你就上岸吧。”明無憂認真說道:“我留個方子,到岸上的藥鋪抓藥,然后找個客棧好好地緩三日。到時候你和清風騎馬到江北找我回合就是了。”
“你現在勉強留在船上,自己身體也受不住。到時候到了江北,得花更長的時間臥床休息的。”
云子墨無力地翻了翻眼皮,說:“那好吧。”
晚些到了綠水縣的碼頭,云子墨便帶著清云下來船,明無憂還派了幾個船上的人一并下去跟著他照看,以防萬一。
船只沒有在綠水縣碼頭停留,直接起錨出發了。
云子墨虛弱地靠在清風身上,瞥著不斷走遠的船只,心中無限懊惱。
一心想幫忙,想保護她的。
這可好,貌似自己成了拖累?
他閉了閉眼睛,忍著全身的不適,看了清風一眼,又看了身后留下來照顧他的幾個人一眼,俊挺的眉毛慢慢皺了起來。
大家仿佛都站的直挺挺的。
不是——
都是坐船,為什麼只有他吐成狗,別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
明無憂依舊加速行船,到了第六日上午,一行人趕到了江北碼頭。
此處的碼頭已經重新整理過,船只可以停泊。
但沿路走來,江水四散橫流,到處都是衣衫襤褸的難民,明無憂甚至在沿路來的河面上看到了幾具浮尸。
這讓明無憂的心情十分沉重。
一上岸,她便立即帶著冷云和沈清辭等人前往江北衙門。
然而衙門空空,只有幾個守衛。
冷云上前表明身份,問道:“寧大人呢!?”
“回上官的話,我們寧大人一直在堤壩上,一個多月沒回來過了,衙門的官差只留了我們幾個老弱病殘看守,其余人也全上了大壩。”
明無憂的眼神掃過那幾人,都是年歲不小而且身上帶傷,的確是老弱病殘。
“上官稍等!”守衛不斷行禮:“小人馬上去堤壩上通知我們寧大人。”
“不必了。”明無憂直接往外走,“我們自己去壩上看看,你帶路就好。”
“啊?”
守衛愣住。
冷云呵斥一聲:“別發呆了,快點帶路!”
那守衛「哦」了一聲,趕緊朝前走,一邊心中浮起無限疑惑。
他們的確聽說過朝廷馬上就會派人來幫助治水和救災,但這來的怎麼是個女的?
這女的能治水修堤安民嗎?!
堤壩距離江北城還很遠,一路過去,冷云帶著明無憂一起騎馬。
半個多時辰之后,眾人停在大壩之下。
壩上官兵和百姓聚集在一起,正在一個年輕人的指揮下搬沙袋固堤。
帶路的守衛說:“那是咱們寧大人的公子,大壩出事之后一直是他帶著咱們治水的,寧大人應該在難民營里呢,各位個人跟小人來。”
“嗯。”
明無憂點頭,沿路過來,將堤壩上的情況看了個一清二楚。
“這就是難民營了。”
帶路的守衛聲音忽然響起,含著幾分哀傷和嘆息,“這水沖下來,把觀梅山附近的幾十個村莊都沖壞了,這些都是沒家可歸的老弱婦孺。”
“那些年輕力壯的都上了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