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辭離開之后,明無憂繼續繪圖。
寧知遠有心說些道謝的話,又覺得那些話對明無憂做的這些事情來說,實在是太微薄了,便到明無憂身邊去,想幫一點小忙。
明無憂基本已經快完成了。
這才幾天?
不到四天!
但這幅圖繪的巨細無遺,一眼便能看清楚所有關鍵要點,也是寧知遠自小到大以來見過最詳細最厲害的水利工程圖。
太厲害了!
寧知遠無比崇拜地看著明無憂,只見那少女臉色白皙粉嫩,瓊鼻櫻唇,精致美麗,此時認真做事的樣子,更是像一塊發光的玉石一樣。
寧知遠呆呆地看著,臉色逐漸紅了起來,心跳加速。
抱著寶劍站在一旁的冷云,瞧著寧知遠那樣子,驟然瞇起眼睛,直接朝著寧知遠伸出手。
“噯——”寧知遠驚叫一聲,竟是衣領被人拉住,拎著直接丟到了帳篷外面去。
這一出實在是突然,寧知遠防備不及,被丟了個五體投地。
明無憂被打擾,瞥了冷云一眼:“怎麼了?”
“沒事。”冷云淡定道:“郡主先忙,屬下去送送寧公子。”
233、郡主是殿下的!
從這天開始,冷云就對寧知遠嚴防死守。
除非必要,根本不讓寧知遠靠近明無憂身邊。
如果一定有事要靠近,她也把寧知遠攔在明無憂五步之外,保持說話能聽到的距離就好。
明無憂忙著繪圖的事情,對這件事情毫無所覺。
彩月倒是發現了,乘無人的時候拉著冷云到角落去,悄聲說:“你干嗎那麼針對寧公子?”
“沒有。”冷云的聲音硬邦邦的,“我是為了保護郡主的安全。”
“他一心為了修堤,能對小姐造成什麼危險?”彩月曖昧地看著她,嬉笑道:“冷云姐姐,你不會是看上他了嗎?”
“我看上他什麼?”冷云用一種十足古怪地眼神看著彩月,“即呆且傻的軟腳蝦,我看上他還不如看上——”
冷云的話音戛然而止。
她說的那個軟腳蝦此時就站在不遠處,因為她和彩月的話呆愣在當場。
寧知遠的俊臉漲的通紅,表情僵硬無比,訕訕道:“抱、抱歉……”
冷云也很尷尬。
不管怎麼說,不該對人惡言相向,而且現在還被人當面撞到了!
但想到這個臭小子竟然敢用那種眼神看明無憂——那是妥妥的覬覦郡主。
郡主是殿下的,怎麼可以被這個家伙覬覦?!
冷云又覺得他被自己罵也是活該。
冷云面無表情道:“沒關系,你是來干什麼的?”
寧知遠本來是看冷云面孔很兇,下意識地說了一聲「抱歉」,偏偏冷云還理直氣壯地說「沒關系」,好像他真的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
寧知遠一時愣神,竟然就忘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轉身走了。
走遠又反應過來,他找明無憂說事情,又折了回來,表情僵硬地說:“我想求見郡主,可否……”
“可以。”冷云一板一眼,“進來吧。”
寧知遠深吸了口氣,進去了。
……
明無憂的圖紙繪好的那一日,云子墨終于姍姍來遲。
當看到此處難民這般凄慘,云子墨的眉毛就沒松開過。
但他并非賑災官員,且知道賑災的人是慕容御親自挑選的。
因此,云子墨只是覺得難民真是凄涼慘淡,但并沒多想什麼。
桌上是云子墨完全看不懂的水利工程圖。
周圍是隨行前來的工部官員,還有一個年輕稚氣的少年人。
大家都在夸贊明無憂的圖繪的如何曠古爍今。
要是真的修建這樣的水利工程,那必定福澤綿延數百年。
明無憂人活幾世,早已是寵辱不驚。
不至于被這些夸贊的詞說的飄飄然起來,只是笑了笑說:“現在說福澤綿延還早,這工程浩大,可不是那麼容易修好的。”
幾人紛紛點頭:“是啊,這樣大的工程,少說幾年,多則十幾年都是有可能的。”
這工程圖只是第一步,后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眾人又商議了些許細節,才各自退去。
明無憂小心地把圖收了起來,一邊接了彩月遞過來的一杯茶,一邊問:“你身子恢復的如何了?我幫你捏個脈吧?”
“……”云子墨訕訕道:“我好了。”
“真的嗎?”明無憂分神抬頭瞥了他一眼,見他的確精神不錯,也便點點頭,“那就好。”
“那就準備一下吧,三日后咱們就啟程回京去。”
云子墨一呆:“這麼快就回去?!”
“當然。”明無憂看向他:“興修水利需要銀子,需要挑工匠,我們留在這兒也動不了工的。”
先前撥下來的錢糧是賑災的。
賑災和水利可不是一回事,得回去解決。
“那、那……”云子墨張了張嘴,“這兒的事兒咱們都不管了?”
明無憂說:“寧大人管得很好。”
昨日,沈清辭來稟報,那個寧律暗中已經讓人在江北城以北的地方新建民房以安頓百姓。
瞧著那個進度,入冬之前這里的難民就可以轉移過去。
百善堂的大夫和藥材也已經到了。
至于堤壩——如今過了汛期,堤壩加固,過冬肯定是可以的。
一切都很順利,全在控制之內。
明無憂留在此處也無用。
看著云子墨驚呆的表情,明無憂問:“你不想走嗎?你要想留在此處其實也行,等你想回的時候回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