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墨:“……”
明無憂往外走去。
云子墨快步追上,“我沒不想走,我就是沒想到……”
他好不容易養好了身子,快馬加鞭地跑到江北大壩下來,還想著好好照顧明無憂呢。
結果倒好,明無憂把事情都干完了,馬上就要回京!
那他這趟到底是干什麼來的?
來了個寂寞。
這顯得他多無能。
……
江北此處雖然已經是秋天,但晌午的太陽還是曬得厲害。
因此明無憂出了帳篷之后,沈清辭便打著一把油紙傘撐在明無憂的頭頂,落后半步的跟在明無憂身邊。
云子墨冷著臉瞥了沈清辭一眼,神色很是不好。
因為他剛才也去拿油紙傘了。
但被沈清辭搶了先,他拿空了。
他實在是想為明無憂做點什麼。
這會兒,腦子忽然就軸了起來,怎麼看沈清辭怎麼不順眼,抬手為爪,去搶沈清辭手上的傘。
沈清辭面無表情地用另外一只手應對,把他擋住。
云子墨搶不到,火氣有點上頭,手上招式齊出,竟然和沈清辭你來我往地過起招來。
但那傘卻是穩穩地撐在明無憂的頭頂。
明無憂走著走著,聽得身后衣袂破風之聲十分響亮,回頭去看。
沈清辭反應迅速地把手收回去,負在身后,明無憂沒看到。
而云子墨的手來不及收回,已經抓到了傘柄上。
明無憂狐疑地看著云子墨:“你……是覺得熱,也想撐傘?”
云子墨:“……”
明無憂轉向沈清辭:“沈總管,把傘給他吧,我不撐了。”
說完,她快步往前走,進了不遠處的棚子。
沈清辭依然面無表情,將傘收好后,遞給云子墨:“四公子收好。”
云子墨氣憤地瞪著沈清辭,一甩袖,跟著明無憂也進了棚里。
那里面都是從百善堂調來的大夫。
此時,明無憂正在查問藥材夠不夠,方子用的合適不合適。
這些他都不懂,只能在一旁干站著。
他忽然覺得,自己其實真的挺沒用,什麼也插不上手,連保護人都保護不到點子上。
明無憂好像根本不需要他。
234、妹妹不像妹妹
云家有兄弟四人,其他三個人好像都能或多或少地幫到明無憂什麼。
只有他,對明無憂根本毫無助力。
有他沒他都一樣。
這個認知,讓云子墨心里非常不好受。
但現在若要他回去休息,他又做不到。
他亦步亦趨地跟在明無憂的身后。
明無憂從棚子里出來,他也出來。
接下來,明無憂上堤壩去巡視情況,他也上堤壩。
到了第二日,明無憂去江北城北看新修的民房,他依然跟著。
尾巴一樣的不離不棄。
只是兩日來基本都沒怎麼說話。
從新建的民房那里離開后,明無憂到城內來安頓,打算好好沐浴一起,就啟程回京。
馬車停在驛站門前。
云子墨是騎著馬的,利落地跳了下去,到車邊想扶明無憂下車。
但冷云速度比他快的候在了那兒。
彩月則從車里扶著明無憂出來。
沈清辭更是挺拔如松的站在一側,打著很大的油紙傘為明無憂遮太陽。
云子墨插不上手,甚至沒有位置叫他靠近。
他擰著眉,眼睜睜地看著明無憂被扶持下來,進了驛館,上了回廊,消失在了轉角處。
明無憂舒舒服服洗了個澡,換了身干凈利落的如意裙,半挽了頭發后,到桌邊去用飯。
彩月忽然說:“小姐,四公子在院子外面站著呢。”
“好像站了好一陣子了。”彩月又說:“我記得小姐進來之后他就站外面了。”
明無憂想了想,“那你請他進來吧。”
“是。”
彩月欠身退下,沒一會兒喚了云子墨來。
明無憂說:“坐下一起吃飯吧。”
“……”云子墨沉默了片刻,慢吞吞地坐到了明無憂的對面去。
明無憂示意彩月甜碗筷,然后沉默進食。
屋中便再沒聲音了。
“無憂……”云子墨毫無食欲,忽然神色復雜地看著明無憂:“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我?”
明無憂搖頭:“沒有,你想多了。”
可這話沒安慰到云子墨。
“你肯定是討厭我,一定。”他用更加復雜的神色看著明無憂:“你還氣我在江州認錯了人,對你說的那些不好的話。”
“你告訴我,我要怎麼你才能不生氣?要怎麼道歉?”
“……”明無憂頓了下。
他全身上下,幾乎寫滿了迷茫,寫滿了失落和懊悔,讓人想忽視都不能。
明無憂到底人活三世,心理年齡在那兒。
看到本該是陽光瀟灑的少年郎,這般的精神萎靡,總是有些心軟。
于是說話的語氣也便柔和了三分,甚至臉上還帶了溫柔的笑:“你不是已經為了寫了很多副字道歉了嗎?”
“字我很喜歡,我也沒有生你的氣。”明無憂想了想,又說:“最近這幾日我是太忙了,所以才顧不上和你閑聊……”
“等這兒的事情結束,回去的時候時間就能多點兒,到時候咱們一起探討探討書法。”
“我特別喜歡你寫的字。”
“真的嗎?!”云子墨怔了下,“難得你喜歡,你想要什麼字我都寫給你。”
明無憂笑了笑,下頜點點他的碗:“吃飯吧。”
“好!”云子墨點點頭,身上的萎靡氣息消失了不少。
原來自己還是有用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