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各位夫人準備的銀子都收起來吧。”
“是。”
內侍立即招呼了衣裙穿著青衣的小太監,到坐席之間去,要收攏所有人準備的錦盒。
明無憂的桌子上沒有東西,那小太監過來之后,就愣愣地看著空空如也的桌面,又看看面色平靜的明無憂,不尷不尬地僵在了那兒。
對面,坐在玉嬌人身后的宋靈湘笑問:“咦?朝華郡主是不打算為百姓盡些心了嗎?!”
方才明無憂氣暈麗陽公主,宋靈湘心有戚戚,本來是不敢觸明無憂霉頭的。
但卻被玉嬌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其中含著威脅和警告。
玉嬌人別看著婉約溫柔,實則是個心狠手辣的。
宋靈湘深怕自己不找明無憂的麻煩,得罪了玉嬌人被報復。因此只能硬著頭皮為玉嬌人沖鋒陷陣。
宋靈湘又說:“為江北賑災酬銀子的事情,是在柔嘉公主的詩會上大家說好了的。”
“當時朝華郡主雖然不在,但柔嘉公主也派人送了封信去告知郡主。”
“的確是這麼回事。”柔嘉公主也淡淡開口,“郡主還回了信說一定要盡心,怎麼今日是忘了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明無憂的身上去。
明無憂面含淡笑,心底卻是在冷笑。
說什麼詩會她不在,分明是柔嘉公主連個帖子都沒遞,這是要告訴旁人,就是沒請她去唄?
現在宋靈湘和柔嘉公主一唱一和,口口聲聲說送了信她還回信答應了。
她卻沒準備銀子。
如果開口解釋,不管說什麼都是狡辯。
宋靈湘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瞧著平寧郡主白姑娘,也是不想為百姓盡心了?”
一時間,明無憂和白笛受所有人行注目禮,大家的表情都有點微妙。
場面上混下來的人,誰不知道這兩人今日是被針對了。
但能拉上柔嘉公主針對明無憂的人,大家也不敢得罪,便是有那些私心里喜歡明無憂的人,也不好開口為她說話。
安平公主一看這場面,頓時有些坐不住,就要開口說點什麼給明無憂解圍,卻被一旁的晨陽公主拉住了。
晨陽公主朝她搖了搖頭。
她看明無憂是胸有成竹,不必任何人為她解圍的。
一直沉默看戲的玉嬌人終于忍不住了,瞇著眼睛問:“朝華郡主,你怎麼不說話?方才和麗陽公主爭辯的時候,你不是挺能言善道的嗎?”
“你說你是朝廷命官,是圣旨親封的。”
“你領了皇恩,受了圣寵,理當比其他人更要懂得為朝廷分憂才是,怎麼能明明收到了信,答應了要為百姓出銀子盡心力,此時卻又一兩銀子都不愿出?”
245、真想為百姓盡心,就多拿一點
明無憂一直沉默地看大家表演,等的就是她。
此時玉嬌人話說完,明無憂淡淡地笑了一聲,從席位上站起身來。
今日的明無憂,一身淡紫色滾雪細紗落雁裙,挽著清雅美麗的凌霄髻,行走之間,裙帶飛舞。
所有人看著她緩慢地朝著玉嬌人走了過去,“讓我先來看看,玉三小姐為江北的百姓準備了多少銀子吧。”
話音落下的時候,明無憂已經到了玉嬌人的身邊。
啪嗒。
她動手將玉嬌人面前的錦盒打開,挑了挑眉:“玉三小姐就只有這一點嗎?看起來也不過幾百兩黃金而已。”
玉嬌人臉色微變,瞪著明無憂:“我這可是五百兩黃金,你知不知道五百兩黃金折多少銀子?能買多少食物和衣服?!”
“瞧玉三小姐這話問的。”明無憂勾唇一笑:“我在入京之前,是個商人,我當然知道,一兩黃金折十兩白銀,五百兩黃金便是五千兩白銀。”
“可我親自去過江北,即便是五千兩白銀,在那江北之地,也什麼都辦不了。”
玉嬌人冷笑道:“你這個一兩銀子都不出的人,有什麼資格嫌我的銀子少?”
“誰說我一兩都不出?”明無憂俯首看著玉嬌人,“我出五十萬兩。”
“你——”玉嬌人臉色一變,“五十萬兩可不是小數目,你當真拿得出來?別是為了面子夸口吧!”
“我在江州多年,總也賺了一點小錢,五十萬兩還是拿得出來的。”明無憂容色哀傷,“這次親自去過江北,見百姓那樣的慘狀,我心中憂愁,簡直是夜不能寐。”
“正巧就趕上柔嘉公主想為江北盡心,我便連夜吩咐人準備五十萬兩現銀。”
“數目太多,才不好帶到宴會上來的。”
場上所有人頓時面面相覷。
“玉三小姐。”明無憂打量著玉嬌人的穿戴打扮,慢悠悠地說道:“你這一套首飾就價值連城,可不止五千兩白銀,更別說你這身衣裳了。”
“云菱紗千金一匹,看來玉三小姐還是很有錢的,真想為百姓盡心,就多拿一點啊。”
不等玉嬌人說話,明無憂笑著問:“還是……玉三小姐只是為了博個好名聲,并不是真的為了江北的百姓憂愁?”
玉嬌人臉色青紅交錯,脫口道:“這都是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根本沒有那麼想!”
“是嗎?”明無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所以玉三小姐是真的想幫忙了?那不如把發釵首飾全部摘下來吧,這能換不少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