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陽公主派人帶著她進去。
明無憂給彩月和安平公主都診了脈,確定兩人都沒什麼大礙后,明無憂才算徹底松了口氣。
“來,先坐下。”云安郡主拉住明無憂的手腕,帶她到桌邊坐下,擔心地問:“你真的沒事?我看你臉有點白,還有點冒汗。”
“沒事。”明無憂搖搖頭:“走的太快,太擔心公主和彩月了這才冒汗的。”
“那就好。”
云安郡主神色凝重地問:“水底下到底發生什麼了?那血我們都以為是你的,嚇壞了!”
明無憂便把水下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云安郡主。
云安郡主聞言,臉色越發難看,“要是你被那個太監刺中了,估計就上不了岸。到時候連安平公主也上不來,這些人好歹毒的心思!”
一次謀算兩條人命。
而且是在皇宮,眾目睽睽之下!
“在宮里敢這麼做的人不多。”明無憂的手慢慢摩挲著茶杯,“而且以我和公主現在的身份。如果明目張膽害我們性命還不怕被戰王府追查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你的意思是……”云安郡主沉吟道:“玉家?”
“我不確定。”明無憂搖搖頭,“但我在亭子那里拉玉嬌人下水的時候,親耳聽到宋靈湘說她騙公主過去還推公主下水的。”
“玉嬌人也說叫她「管好嘴巴」,想來這件事情和玉嬌人脫不了干系。”
“事實如何,只要審一審那宋靈湘就知道了。”
一直沉默的冷云說:“宋靈湘死了。”
“什麼?!”明無憂錯愕,“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
“就在殿下帶郡主離開的時候,忽然就掉進水里去了,等救上來的時候已經斷氣。”冷云頓了頓,又說:“看起來不像是淹死的。”
“是殺人滅口吧?”明無憂臉色陰沉,忽然冷笑一聲,“看來事情到宋靈湘這里,就斷了?”
“大約是這樣吧。”云安郡主沉聲說道:“是她騙的公主,推公主下水,她一死,只要查不出別的證據來,線索就會斷。”
“那個水底的太監多半也已經死了,撬不開嘴巴。”
“雖然你說,那個太監攻擊過你,但只要那個太監背景干凈,或者隨便找個能搪塞過去的證據,事情就永遠燒不到玉家去。”
“豈有此理!”明無憂氣惱地咬牙,“皇宮重地,他們的手竟然伸的這樣長?”
云安郡主凝重地說道:“鎮國公府每一代女子都出皇后,在宮中和朝堂的勢力是常人無法想象的,他們要是沒有這樣的能耐,那玉嬌人怎麼敢那麼跋扈?”
“攝政王這幾年來雖然看似權傾朝野,其實也受玉家頗多掣肘,沒有確鑿的證據,攝政王恐怕也什麼都做不了。”
明無憂如何不知道這個道理?
想要掌控朝堂權利,需要諸多條件。
最有利也是最容易的條件,要麼是母族的幫襯,要麼是妻族的合作。
慕容御的母妃只是南翼小族,并且早逝,無法幫襯到他。
而且他還沒有成親,自然也沒有妻族。
他在北境有鎮北王的爵位,在軍中有威望有兵權,但在京中是一點根基都沒有的。
盡管這幾年用心經營,然鎮國公府樹大盤根,牽連甚廣,想要撼動他們談何容易?
“……”
明無憂深深地吸了口氣,“看來以后我們得加倍小心才是。”
251、瞧你氣的
認清了現實之后,明無憂已經對慕容御追查的情況并不含太多期待。
她反倒有點擔心,怕慕容御急于為自己報仇。
現在和鎮國公府硬碰硬,就算不是以卵擊石,也會讓他在朝政之中非常難受。
明無憂越想,心里越著急,請云安郡主和晨陽公主照看安平公主和彩月之后,她便帶著冷云離開了翠微宮。
“殿下現在在太和殿內。”冷云看了明無憂兩眼,低聲說:“郡主,您額頭在冒汗……真的沒事嗎?”
“就是太著急了。”明無憂擰眉,“去太和殿很遠嗎?”
“有點遠,郡主稍等,屬下讓人準備軟轎。”
“好吧。”
明無憂也的確覺得自己腳下有點乏力,便扶著欄桿等在一旁。
片刻后,四個太監抬了小轎過來。
明無憂坐上軟轎,朝著太和殿而去。
……
整個太和殿內,此時凍得如同冰窖一樣。
慕容御坐在御案后面,聽著冷驍的稟報,每聽一條,神色就陰戾一成。
宋靈湘死了。
那太監背景干凈的就跟一張白紙一樣。
至于徐廣仙,只說聽到水草兩個字,好像是宋靈湘的聲音。看那樣子,也是果真不知道,不是假裝。
冷驍硬著頭皮說:“還有、還有件事……”
慕容御沒說話,只是抬頭看向他。
但那陰冷地像是冰刀一樣的視線,卻讓冷驍的話全部卡在喉嚨里,不敢說了。
慕容御開口:“是宋靈湘的婢女吧?”
“……是。”冷驍僵聲道:“她、她的婢女說……是因為在獵場的時候,郡主欺負過宋靈湘和她的母親胡氏,所以……宋靈湘對郡主懷恨在心……”
“買通了那個小太監謀害郡主的,現在那太監住的房間內還有銀子,是買兇的證物。”
“那婢女說知道郡主水性好,有個海龍女的稱號,只要把郡主關心的人騙下水,郡主肯定會下水救人,然后在水里動手。”
“而且,那個婢女也畏罪自盡了。”
那婢女可算是把如何設計如何進行交代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