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驍一想就明白宋靈湘肯定是替罪羔羊。
她只是宋國公府二房不受寵的女兒,在宮中走動的很少,哪來的本事買兇殺人?
就算她有那個本事同時謀殺戰王妃和戰王之女。一旦事情敗露,對宋國公府絕對是滅頂之災。
膽小畏縮的宋靈湘不具備這個膽色。
慕容御長久地沉默之后,忽然冷笑一聲,“真是干脆利落,一點痕跡都不留。”
“……”
冷驍默了默,“目前的線索已經斷了,沒辦法繼續追查,殿下,接下去怎麼辦?”
“參加宴會的都是京中權貴的家眷,一直拘禁在宮中,恐怕大臣們心不安,時間久了鬧出什麼亂子來……”
“開宮門。”慕容御緩緩閉上眼睛:“放人吧。”
“是。”冷驍應了一聲,剛要退下,就看到太監來福帶著明無憂和冷云走了進來,立即朝著明無憂行了個禮:“郡主!”
御案之后的慕容御微怔,臉上的冷厲嗜血還來不及掩去,被明無憂撞了個正著。
慕容御僵硬地說:“怎麼不好好在溫泉宮待著?”
“沒什麼大礙,就去瞧了瞧公主還有冷云的情況。”
明無憂示意冷驍和冷云都退出去,才走向慕容御身邊,溫聲說:“瞧你氣的。”
慕容御心里窩著的一股火瞬間就燒的更猛,燒的心肺一片疼痛。
他抓住明無憂的手腕,一把將人扯進自己懷中,聲音幾乎從齒封之中迸出來:“我真想把那些人一個個全殺干凈!”
“哪些人?”明無憂乖順地靠在他身前。
“害你的人!”慕容御眼底神色冷厲。
卻又瞬間變得無比憤恨。
那是對自己的憤恨。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親眼見證明無憂兩次遇險。
他現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無能,為什麼那些人能一次又一次對明無憂動手?!
他越想越懊惱,也越想越憤怒。
激烈的情緒壓得他周身肌肉鼓脹。可偏偏那份壓抑的激動無處發泄。
朝局困住了他,他不能蠻干。
殺了那些人固然是一時痛快,卻會引來無窮后患。
前世他為明無憂瘋狂數次,每一次都血流成河,被有心人大做文章地引導,天下百姓明里暗里咒罵明無憂是禍世妖女。
這些事情,明無憂被禁錮在攝政王府分毫不知。
可他知道。
他不能讓這些事情再重演。
他強迫自己調勻呼吸,放松全身,不要嚇到明無憂。
她曾說過,她最恨的就是他那副恨不得殺了所有人的樣子。
他現在的表情是不是就是那個樣子?
太糟糕了。
一只柔軟小手在這時候攀上慕容御的眉心,不厭其煩地撫觸他緊擰的眉毛。
那幽蘭一樣清透好聞的氣息噴薄在慕容御的頰邊。
他聽到明無憂嘆息,“都說了皺眉不好看的,總是不將我說的話放在心上……還冷著一張臉不與我說話,再不理我我要走了。”
“不是。”慕容御微僵,連忙低頭。
就在這一瞬,軟軟又香甜的吻送了上來。
慕容御愣了下,下意識地將她擁盡,淺淺地回應她的熱情。
片刻后,明無憂推了推他的肩膀。
等兩人分開,她水霧一樣的眸子盯住慕容御僵硬的臉,“線索斷了就斷了,總有叫他們吃啞巴虧的辦法。”
“嗯。”慕容御把她抱緊,下頜搭在她的肩窩那兒,嗅著她周身的氣息,感覺自己暴躁的心情在她輕言細語的安撫下,逐漸平靜了下來。
良久后,慕容御問:“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個大概。”
明無憂便將自己和云安郡主想到的和慕容御說了,問:“是不是這樣。”
“事情的確如此。”慕容御說道:“線索到宋靈湘這兒就徹底斷了,再沒有辦法追查。”
“沒想到你和云安郡主如此聰明,一點點時間,已經把這件事情分析的這麼透徹。”
“也不是一件難猜到的事情。”明無憂說:“我知道你有牽制鎮國公府、對付麗陽公主的能耐,現在千萬不要因為我方寸大亂。”
“你一亂就是給了他們機會。”
“好。”慕容御又應了一聲。
明無憂原本以為自己要廢些唇舌才能安撫慕容御的心情,沒想到三言兩語他就平靜下來。
這讓她有點意外。
但想到慕容御監國多年,和鎮國公府以及麗陽公主這樣的老牌權貴不知道打了多少擂臺。
他除了有極其厲害的政治手腕,也有十足十的耐心。
明無憂又覺得,他能這麼快平靜也是理所當然。
她哪里能想到,慕容御之所以這麼快平靜,都是因為前世為她太瘋狂,招來了太多禍患。
252、趕緊去把那個麗陽老妖婆趕出皇宮
明無憂原本緊繃的精神,因為慕容御的平靜而逐漸變得放松。
她靠在慕容御懷中片刻,軟軟地說:“殿下,我頭暈。”
“怎麼?”慕容御低頭查看,這才發現明無憂臉色發白,額頭上的細汗密密麻麻,眼皮也不愿意抬一樣。
“你這是怎麼了?”慕容御瞬間慌了手腳,“傳太——”
“我受涼而已。”明無憂把他的手腕抓住,虛弱地笑了一聲,“有點發燒,但問題不嚴重,你可不要再嚇唬太醫了,知道嗎?”
“好。”
慕容御干脆地應罷,將明無憂抱起送到了太和殿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