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墨聽了她的想法,卻是略微面有難色,“陸泛舟啊……”
“我只是一提。”明無憂說:“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其實也不是非要找他來。”
“不是不方便。”云子墨搔了搔頭,擰眉說道:“陸泛舟那廝,脾氣怪的厲害,想請得動他去講學可難了,我試試吧,但你別抱太大希望。”
接下來的日子,明無憂整個人都投在星瀾館去。
她和云安郡主一心想把會館搞得好一點,差點都快忘了,這會館原本只是為了讓白嬤嬤和傅太傅聯絡感情的一個地方。
陸泛舟不出意外沒有請到,云子墨為這事還抱歉,又贈了明無憂好些字畫。
……
十月初一那日,一切搞定,明無憂和云安郡主約了白笛一起到星瀾館,先看看成效。
一路上,白笛興致都不怎麼高的樣子。
“怎麼了?”明無憂靠近她一點,“沒睡好嗎?蔫了一樣。”
白笛嘀咕道:“我不蔫才怪。”
最近這幾日,她可謂是花樣百出,想折騰云子恒。
可每一次的花樣,云子恒都毫發無損,反倒是她倒大霉。
第一次,帶辣椒的糕點被她誤食了,她辣的喉嚨燒痛了兩日。
第二次,她就準備了聞了會渾身發癢的香料,結果不知怎麼又睡著了,等醒來,自己把那些香料嗅了個干凈,并且渾身發癢泡了好幾天的藥浴。
她不死心又搞了第三次,提前在云子恒的書房那里設了機關。
結果毫無意外,機關又被她自己踩了。
面粉掉到她的身上,冰水也澆到她的身上,她又狼狽又丟人,簡直是傷痕累累。
心里的傷比身體的傷嚴重多了!
她這輩子捉弄人就沒有碰壁這麼多次過!
她不蔫才怪。
明無憂對她最近干的那些事情,也是有所耳聞,噗嗤笑出聲來。
“姐姐。”白笛幽怨地看著明無憂:“你不安慰我也就罷了,你還笑話我?”
“活該。”明無憂不客氣地戳了戳白笛的腦門,“都提醒過你了,我大哥不是你能算計到的,你還非要沖上去。”
“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
“……”白笛無言以對,半晌才懨懨地哼了一聲,“我總能算計到他的,哼,等著吧!”
明無憂說:“我勸你乘早死了這個心。”
云子恒那樣的人,旁人怎麼算計得到?
尤其是白笛,那點小心思,哪里是云子恒那樣的大狐貍的對手?
261、大手筆
白笛別開臉不說話,但看那不服輸的眼神也知道,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棄。
明無憂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看來能說服白笛的從來不是道理,而是南墻。
那就撞吧,多撞幾次頭破血流到時候就知道放棄了。
不過……
明無憂眉心微微蹙了蹙,覺得有點奇怪。
云子恒照理說不是和小姑娘玩鬧的人。
怎麼一次兩次三次,把白笛的算計照單全收,還都朝著白笛算計了回來?
命知道白笛不安好心,大可以不見她……
“小笛,你知道星瀾館是做什麼的嗎?”云安郡主的聲音響了起來,也拉回了明無憂的思緒。
白笛撇嘴說:“我聽說了,你們在里面搞了好多風雅的地方,什麼琴棋書畫,聽曲的,跳舞的臺子,好多。”
“正好都是我最頭疼的事情。”
這麼說著,白笛還皺了皺鼻子,幽怨地視線又在云安郡主和明無憂身上掃了兩圈。
“無憂姐姐和云安姐姐都不喜歡我了。”
那小表情,別提多委屈了。
云安郡主無奈道:“誰說的?這地方就是為你準備的。”
“嗯?”白笛興致缺缺:“云安姐姐又說好話哄騙我。”
“我哄騙你做什麼?”云安郡主湊近她一些,附耳過去說:“我們辦星瀾館,主要沖著講學,你可知我們計劃請誰講學?”
白笛問:“誰啊?”
云安郡主賣了個關子:“等過兩日你就知道了。”
“到底是誰?!”白笛被她這麼一搞,就來了興致,追著云安郡主問。
但云安不說。
白笛又追著明無憂問,明無憂也逗她不說,可把白笛都急壞了。
但這麼一遭下來,白笛倒是忘了要追著云子恒捉弄報仇的事情,進到星瀾館后,來來回回仔細地觀察著,想猜出那講學之人的身份來。
然后,就被美輪美奐的星瀾館吸引了全部心神,逛的眉開眼笑,什麼煩惱都忘了。
明無憂和云安郡主坐在亭子里,看著在百花叢中亂跑的白笛,兩人面上都忍不住露出幾分愜意。
明無憂說:“這才該是十幾歲的女孩子該有的樣子。”
天真,活潑,恣意,爛漫。
而她,人活幾世性子已經很穩,少年人的草長鶯飛和心有花木,她是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了。
因而每次看到白笛,總是下意識地生出保護和喜愛來。
云安郡主也點點頭:“是啊。”
她長在公主府,進出皇宮,自由見過太多權柄之下的無情之事,十六七歲的年紀,卻也已經沒了天真爛漫的心思了。
兩人沉默地看著白笛在花叢中,蝴蝶一樣的歡欣跳躍,覺得時間也放慢了好多,整個人跟著輕松舒適起來。
良久后,明無憂問:“蓉蓉,帖子都發出去了嗎?”
“嗯。”云安郡主笑道:“都發走了,想來以咱們二位在京中如今的地位,帖子里的人都會來的,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