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傅和其余少師少保們也拱手行禮退了下去。
殿內的太監宮女,更是毫不猶豫地退出大殿。
殿門關上。
咔的一聲,仿佛叩到了慕容御的心頭。
他抿了抿唇,邁步上前停在明無憂的面前,遲疑地抓住她的手,“誰惹你不高興了?”
明無憂定定地看著他,眼神一寸寸地描繪他的五官。
從眉眼到臉頰。
“說話?”慕容御被她看的十分不安。
得不到回應的他,遲疑地猜測:“是……是因為賜婚圣旨的事情,你不高興了嗎?”
他記得明無憂說過,當下事情太多,不要那麼快成親。
所以氣他自作主張?
“這事是我太急,沒與你商量。”慕容御說,“我讓人回來。”
“圣旨都頒出去了,你又把人叫回來……”明無憂幽幽開口,“圣旨也可以朝令夕改的嗎?”
慕容御說:“你不高興。”
她都不高興了,朝令夕改算什麼?
盡管此時他心里一片亂糟糟,又悶又痛——只是個賜婚圣旨而已,明無憂竟然闖到宮里來興師問罪了。
或許她真是沒那麼喜歡他,沒那麼想嫁給他。
但誰叫明無憂不高興呢?
誰也不能叫她不高興。
他自己也不可以。
慕容御唇角控制不住地扯了扯,那是一個極其苦澀的弧度。
可他很快控制自己的心情,把那份苦澀從臉上趕走,壓在心間,挖起無數雜七雜八的東西,把它掩埋在心底。
等慕容御抬眸看向明無憂的時候,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片溫柔:“圣旨撤了就是,你別生氣。”
明無憂問:“圣旨撤了,我們的婚事也撤了?”
“嗯。”慕容御點頭,“先不成親,等朝中的事情——”
他剛要繼續說下去,卻發現明無憂眼睛里燃起無數火苗來,他分辨不出那火苗鎖代表的意思,但卻陡然住了口。
“明無憂?”他低聲發問,“你到底是怎麼了?”
“你。”明無憂說:“把頭低下來。”
慕容御怔怔地看著她,無法分辨她此時的心情。但本著不惹她的心思,他如她所愿的低頭。
因為兩人身高所限,他其實低頭也是俯視她。
“再低。”
慕容御頓了頓,這一回直接微微彎了腰,平視著她的眼睛,“好了——”
嗎?!
明無憂忽然朝前傾身半寸,唇用力地撞在了慕容御的嘴巴上。
下一刻,她咬了他的唇。
她咬的很用力,像是在發泄怒火。
幾乎是瞬間,慕容御的口中就一股鐵銹般的血腥氣。
慕容御僵的不知道作何反應。
明無憂咬夠了,慢慢把他放開,惱恨地說道:“你這張嘴不會說話,我討厭它!”
“我——”慕容御唇上一片疼痛,他來不及感受,只是盯著明無憂的眼睛,茫然無措,焦急無比。
但又不知道該做什麼,該說什麼。
他遲疑了一下,順從自己的直覺把她用力抱緊,“明無憂,你——”
“我要成親!”明無憂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慕容御又是一呆。
這短短片刻功夫,他心情七上八下,現在更是像個傻子一樣,陡然放開明無憂,瞪著她的眼睛不可置信。
明無憂瞇了瞇眼睛,“你不樂意?”
“不是——”慕容御脫口而出,巨大的喜悅沖擊之下,他反倒詞窮的不知道說什麼。
“所以你進宮,你是來——”慕容御艱難地問:“與我說這件事情的?”
“當然!”明無憂理直氣壯道:“我來表白的!”
慕容御:“……”
門外偷聽墻角的冷驍和冷云對視一眼,全都無言以對。
哦。
這兇神惡煞的陣勢是來表白的?
大家都以為她是來找茬的!
冷驍聲音極低地說:“真是苦死殿下了,被這麼表白,肯定嚇得心驚肉跳。”
冷云嗤笑一聲,聲音也壓得極低:“這叫情趣,你這個沒老婆的人懂什麼?”
“說的好像你很懂!”冷驍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你一個男人婆,你懂?”
冷云:“……”
好吧,她其實也不懂。
好好的接圣旨成親不就是了。
忽然發作。
忽然進宮。
忽然一臉冰冷還咬人。
她真的不懂。
268、明姑娘,上藥
太和殿里,氣氛有點古怪。
在短暫的靜默之后,慕容御問:“你平素都是這樣和人表白?”
話一出口,慕容御猛然意識到自己問的不對。
明無憂挑了挑眉:“你希望我與很多人這樣表白?”
慕容御一秒臭臉,“你敢!”
“我倒是很想敢,奈何也沒有第二個人。”明無憂慢悠悠地說著,腳尖微微踮起,雙手捧住慕容御的臉,指尖輕輕落到了他被咬的血跡蔓延的下唇上。
明無憂輕輕在那傷口上吹氣,心疼地問:“疼嗎?”
門外的冷驍恨恨地想:你始作俑者你還好意思問這個?
況且這問題不是扯淡嗎!?
被弓箭貫穿腹部殿下都沒喊過一句疼。
刮骨療毒的時候更是面不改色。
就咬個嘴巴疼個雞毛。
太和殿里,此時傳出慕容御嘆息的聲音:“流了這麼多血,自然疼的厲害了。”
“誰教你亂說話的……你過來。”接著是明無憂訕訕的聲音:“我幫你看一看,吹一吹,然后……唔唔!”
門外的冷驍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頻頻向天翻白眼。
殿下啊。
你真是臉都不要了。
……
殿內,明無憂被慕容御抓進了懷里,狠狠懲罰。
他那破裂的唇流出更多的鮮血,灌入兩人的唇齒之間。
明無憂嘗到了一片腥甜,發出「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