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醫官專門組成的營,也得參加基本的日常訓練活動。”
“這樣,若是有戰事,他們的體力才能跟得上,不至于拖了后腿。”
“也可以適當增加軍中醫者的月銀,從外招人。”
“招入營中之后,可簽訂契書。比如,在軍中服役幾年,可得一定數額的銀兩,或者為他們分田,還可以在兵部設一些掛名的閑職。”
“這樣既讓他們有了利,又有了名,總會有人愿意留在軍中的。”
這世上的人,奔波追逐,不都是為名為利嗎?
戰王虎目之中精光四射,“乖女兒,這是誰教你的?!”
“我自己想的。”明無憂笑瞇瞇地問:“父親,我這想法你覺得可行嗎?”
“當然!”戰王肯定地說道:“你的想法很好,爹明日就招參事商議,上折子。”
接下來,戰王又詢問了明無憂關于醫官營的細節想法。
明無憂侃侃而談。
她雖然說自己是胡亂想的,想到什麼說什麼。但她說的東西細致入微,囊括各種可能,幾乎可以說得上是面面俱到。
戰王越聽,越覺得自己這女兒簡直是個寶。
待到天色漸晚,戰王都還意猶未盡,感慨地說道:“乖女兒,你若是個男兒身,爹必定薦你入朝,讓你為朝廷效力。”
“女兒身怎麼了?”明無憂笑道:“為朝廷效力,難道一定得分男女嗎?”
“說的不錯,是爹狹隘。”戰王問:“不如爹明日就上個折子,給無憂謀個差事來做?”
明無憂如何聽不出戰王這是開玩笑。
她笑著搖頭說:“那還是算了,女兒出出主意還好,要真去讓我辦什麼差事,那我肯定是辦不來的,再加上女兒懶怠,可不愿意來回奔走。”
戰王朗聲大笑,心情十分暢快。
明無憂又問:“您什麼時候回府?”
“今日。”戰王本是打算過幾日明無憂納采的時候再回的,但今天太高興了,“時辰太晚,回城要十幾里路,不太安全,為父隨你一起回。”
明無憂點點頭:“也好!”
回城之后,戰王送明無憂到了郡主府門前,才調轉馬頭回了戰王府。
一入王府,戰王立即叫云子恒以及底下家將參事等人前去書房商議關于醫官營的事情。
并且在當晚就擬定了一份奏本,第二日呈上兵部請示。
鎮國公如今任兵部尚書,和戰王前幾日在朝上已經是撕破了臉,看到戰王的請示當即冷笑。
什麼醫官營,什麼兵部閑職,什麼分田加月銀!
都是增加國庫開銷。
鎮國公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將那本子給否了。
戰王聽聞消息也是一點不意外,冷笑道:“早知道這個老狐貍不會給本王通過的,他不給面子,本王也懶得給他臉面!”
第三日早朝之上,幾大軍侯忽然聯合上奏,參了兵部尚書鎮國公一本,說他這些年貪墨各地軍餉并且說的有鼻子有眼。
還有證據。
人證加物證!
鎮國公面如土色,連忙跪地請罪,說自己毫不知情。
高臺之上,坐在元昊旁邊的慕容御淡淡地瞥了跪地的鎮國公一眼,挑眉問:“哦?鎮國公當真毫不知情?”
“老臣真的不知!”鎮國公是太后的父親,如今不過五十歲,是個面貌儒雅的美髯公,義正言辭道:“定是底下的人欺上瞞下,中飽私囊,老臣是被蒙蔽的啊!”
他在跪地叩頭的瞬間, 一個眼神瞟過去,便有官員站出來為他頂了鍋。
元昊坐在龍椅上,幾年下來已經頗具帝王威儀,哪里不知道這其中曲曲道,陰沉著一張臉,好想當場把這個老狐貍推出去砍成十七八段。
但到底是忍了。
他轉向慕容御問:“依皇叔看,這件事情如何處置的好?”
“兵部上下那麼多的官員,有失察也是可以理解的。”慕容御淡淡道:“鎮國公畢竟為國盡忠多年,兩朝元老,功勞苦勞俱在,從輕處罰吧。”
“好吧。”元昊稚氣的臉上威嚴顯露,“既然皇叔為鎮國公求情,那朕就不重罰了,鎮國公親自給京郊三大營押送糧草,這事就算了了。”
“什麼?!”
鎮國公當場變臉。
他兩朝元老,百年氏族,給營地押糧?
這不是當著全天下人的面打鎮國公府的臉嗎?
這還不如直接問他的罪!
274、下次不可以咬人了!
元昊輕聲問:“國公爺是不樂意嗎?”
鎮國公:“……”
他如何樂意啊!
元昊嘆了口氣:“朕也不想這樣啊,雖說這次的事情并非您的錯,可您也有御下不嚴之罪。”
“您又是皇親國戚,是朕的外祖父,理當為百官表率。”
“朕若輕描淡寫地帶過了,以后朝野上下和百姓必定要議論您仗著自己皇親國戚的身份,逃避罪責,更有甚者,會說您以權謀私,禍亂朝綱。”
他越說,鎮國公的臉色越發難看,黑沉無比。
元昊又嘆了口氣:“朕最是敬愛外祖父了,如何能讓祖父背負這樣的污名?所以朕才忍痛處罰祖父的,祖父,您能理解朕的苦心吧?”
鎮國公咬牙說道:“老臣、老臣理解……老臣謝主隆恩!”
“嗯。”元昊點點頭:“祖父辛苦了,等這次的事情罷了,朕再給祖父加官進爵!”
這話聽起來如稚子傻話,但說出來卻是很不好聽的。
便如同小皇帝都是看鎮國公臉色辦事,聽鎮國公安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