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希望明無憂也一心撲到男人身上,到頭來,再把自己給丟了。
可是有些話說的次數太多,有可能矯枉過正。
罷了。
明老爺子暗暗嘆了口氣,明無憂這個姑娘,自小便與常人不同,應當也不會活成明若那般。
再說了,就這兩年他對慕容御的觀察來看。雖然冷些話少些,但對明無憂那是真沒說的。
或許一切只是他杞人憂天。
這個話題跳過,明老爺子和明無憂爺孫倆人便閑聊起來。
聊著聊著,說起下棋和棋友。
明老爺子皺眉說道:“爺爺前幾日遇到個人,說他有一套月華棋,要拿來和爺爺一起賞玩,爺爺還高興了好幾日呢。”
“誰知約定的時間他沒出現,后來連著好幾日爺爺去棋社等他,都沒見著人。”
“什麼?”明無憂一怔,“月華棋?”
“嗯。”
明老爺子點點頭,“就是月華棋,爺爺也知道,月華棋是安羅貢品,還想著開開眼界呢。”
明無憂眉心微皺。
月華棋的確是安羅貢品,她自己的是慕容御給的,現在爺爺忽然說有人拿這個和他說事,并且還沒有出現,頓時就覺得有點蹊蹺。
“那人叫什麼?”明無憂問。
“姓梁,身邊仆人叫他梁伯爺,說是昌平伯府上的。”
明無憂把這事兒記下,和爺爺分開之后,便傳冷云來查問昌平伯。
冷云詫異:“京中公侯伯爵無數,可從未聽過有個昌平伯。”
明無憂陰沉道:“去查!”
“是!”
冷云快速退走了。
等到了晚上,將所查到的消息帶到了明無憂面前來,“的確沒有昌平伯府,那個揚言要給老爺子看月華棋的人查無此人,莫名消失了。”
“但是……”冷云小心地覷了明無憂一眼,“我從冷驍那里聽到一點別的消息,也是關于昌平伯和月華棋的。”
“什麼?”明無憂追問,見她表情復雜,忽然瞇起眼:“冷驍那兒的消息,和殿下也有關系?”
“是。”
“好我知道了。”明無憂直接說道:“我明日親自找殿下詢問。”
冷云松了口氣,“多謝郡主體諒。”
這一晚,明無憂睡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地思考,想著莫名其妙出現的月華棋和昌平伯,大半晚上都沒怎麼睡著。
第二日一早,她起身之后第一件事情是派彩月調沈清辭前來。
“最近大風堂沒什麼要緊的事情,你便跟在爺爺身邊守著吧,寸步不離,知道嗎?”明無憂吩咐。
沈清辭怔了下:“大小姐,是老爺子身邊發生了什麼不安全的事情?”
自從入京之后,明無憂的身邊跟了冷字輩的護衛,郡主府的安全也是戰王府那邊調派侍衛過來的。
因此,沈清辭已經很久沒有貼身保護過明家爺孫的安全了。
現在卻忽然叫他前來,只能證明這些人還不足以讓明無憂放心。
明無憂說:“現在還不知道具體的,但我有些不安心,你跟著爺爺吧,有你在我放心些。”
“是。”
沈清辭恭敬地拱手。
……
明無憂站起身來便離開了郡主府。
上了馬車之后,她吩咐一聲:“到宮門口等他。”
這個時辰,早朝還沒結束,慕容御必定是在宮中的。
明無憂已經問過冷云,今日無甚大事情,慕容御早朝之后便會出宮回府。
她等在宮門口,不過小半個時辰,果然等到了慕容御。
慕容御瞧見她的馬車,略微有些意外。
“怎麼過來了?”他彎身上了車,冷峻的臉因為看到明無憂的出現而線條柔和,“沒在府上與繡娘學刺繡?”
明無憂面色正經:“我有件事情,關于昌平伯和月華棋的事情,想問你。”
慕容御一頓,眼尾的余光掃了車外的冷云和冷驍兩眼。
后面兩人頭垂的更加低。
明無憂說:“別看他們,看我,與我說,月華棋的事情,是不是有人要謀害我爺爺?”
慕容御沉默些許,溫柔地安撫道:“你放心,有我在,沒有人能對你,或者你身邊的任何人做什麼。”
“那就是說,的確有人要害爺爺了?!”明無憂臉色頓時十分難看:“誰,鎮國公府的人還是太后?!”
280、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明無憂此時的樣子,就像是個露出獠牙的母虎,只要慕容御說一句那個人是誰,她能撲過去將那人生生撕碎了一樣。
慕容御便知道,自己不說點什麼,她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
他帶著繭的手掌撫上明無憂的臉頰,溫聲說:“是太后。”
他的拇指一邊劃過明無憂的眉骨,一邊將月華棋之事前后都告知了明無憂。
明無憂聽罷,原本就躁動的心情更加奔騰,身體也更加緊繃。
“別怕。”慕容御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角,“不要怕,一切有我。”
明無憂緊繃的身體,就在他這樣極致溫柔的安撫下,逐漸放松了一些。
她很輕地應了一聲,“嗯。”
馬車咯吱咯吱搖晃著前行。
車內兩人都沒有說話。
許久后,明無憂的心情徹底平復,慢慢起身離開了慕容御的懷抱。
然后,她便習慣性地拉住慕容御的朝服繡擺,用手指卷著把玩,微垂著頭想事情去了。
她的心里沒有徹底放松。
她的心底深處現在都是后怕,背脊都是冷汗!
還好……
還好慕容御眼觀六路耳聽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