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求明無憂繡禮服,只是想感受到多一點明無憂的在意和感情。
重點從來不是禮服,也不是為了讓她這麼累。
現在明無憂的手指尖雖然沒有被扎破的針眼,但也有被繡花針壓出的痕跡,還很深。
慕容御執起她的手。
他那帶著細繭的手指,在明無憂的指尖輕輕按壓著,企圖緩解她手指的僵硬不適,并且又說:“讓禮部辦。”
明無憂愣了一下,“這怎麼行?我答應了的!”
她方才瞧著那繡樣,想的其實是,刺繡這活計是慢工出細活的。
雖說現在還沒定下大婚的時間,想來差不多就是在年后了。
以她現在的速度,恐怕是繡不完。所以在思謀怎麼安排下時間,每日多花一些功夫在這件事情上。
誰知慕容御竟然不讓她做了。
“太累了。”慕容御定定地看著她,“就讓禮部辦。”
“不行!”明無憂直接拒絕,“我說了要自己繡就會自己繡。”
慕容御:“……”
“你放心……”明無憂忽然湊上前來,在慕容御唇上輕輕啄了一下,“我繡的出來,反正冬天天氣冷,也沒什麼事情出去不是。”
慕容御瞧著她那淺笑淡淡,卻信心滿滿的樣子,忽然十分懊惱。
因為他已經能想見,她日夜不停地在繡布之前忙碌的樣子。
明無憂就是這樣一個人,只要決定了的事情,必定勇往直前,絕不可能半途而廢。
這件事情,最終還是慕容御抗議無效。
明無憂很堅持。
慕容御只好退而求其次,告訴她不可以累著自己,一定要多休息。
……
接下來的日子,一切風平浪靜。
寧都王的請婚折子果然沒送上來。
去年孟古十三州雪災,今年做了提前的預防,那里也安生的入了冬。
寧知遠因為要聯絡京城和堤壩上的要務,索性留在了京中,慕容御讓他進了工部當差。
明無憂先前每日還要去百善堂一次,再回明家。
到天氣冷了一些之后,索性百善堂也不去了,全權交給李杏林。
船廠和大風堂全由沈清辭盯著。
彩月無數次感慨:“沈總管和杏林公子好厲害啊。要不是有他們,小姐一個人東奔西走地管這些事情都累死了!”
“嗯。”明無憂還在繡架面前,穿針引線,現在已經十分熟練。
她是魂穿而來,為了明家產業,可謂用盡心思。
李杏林和沈清辭一文一武,能力絕佳并且忠心耿耿,這兩人,素來就是明家船行和百善堂在江州可以穩穩立足的關鍵。
彩月又嘰嘰喳喳說了幾句話。
明無憂都是應一個「嗯」。
彩月抿了抿唇,不好打擾明無憂,瞧瞧退到一旁幫明無憂剪燭心去了。
284、這就是兒子和女兒的區別嗎
初雪的時候,明無憂和爺爺一起到戰王府那邊和大家一起辦了場家宴。
都是自家人,和和樂樂地坐了一桌子。
明老爺子靠戰王身邊坐。
明無憂原本要坐在爺爺身側,戰王忽然說:“坐爹身邊吧。”
明無憂看了明老爺子一眼,正要婉拒,老人卻說:“就坐在你父親身邊吧,爺爺還不至于老到不能自理的地步。”
“那好。”明無憂便到戰王身邊去坐下了。
云子墨原本以為明無憂會坐到明老爺子身邊去。所以早早地搶占了臨近的位置,打算吃飯的時候和明無憂說說話。
可好,現在明無憂換了位置。
很巧換過去之后明無憂的旁邊還是空的。
云子墨立即站起身,沖過去想把那位置搶到手。
但卻有人搶先一步——云子淵長腿一跨,直接坐下了。
云子墨黑著臉瞪著云子淵,若非是戰王現在就在一旁,怕是非得動起手來。
安平公主十分無奈地瞥了云子墨一眼,“坐下吧,瞪著眼睛干什麼?”
云子墨氣惱地坐到明老爺子身邊去了。
云子淵得意地朝著云子墨笑。
氣的云子墨又狠狠瞪了他幾眼。
云子恒和云子辰是沒什麼所謂的,坐在哪里也不影響他們和妹妹的關系。
戰王也對那兩個兒子的小動作視若無睹,與明老爺子寒暄了兩句之后,便轉向明無憂詢問:“最近聽說你沒怎麼出門?”
“是。”明無憂點點頭,“這段時間在家刺繡。”
戰王知道是在繡禮服,花白的劍眉便皺了皺。
禮部那麼多的人,用得著明無憂親自動手?
但明無憂顯然已經決定自己動手并且身體力行在認真做,戰王也沒說什麼,只是勸了一句:“多休息,那些個繡娘也用起來,別太累著自己。”
“好,多謝父親關心。”
明無憂應了一聲。
“醫官營的事情,已經落實到位了,現在選了幾批人進來。”戰王又說:“你的想法很巧妙,也很細致,基本上你羅列出來的那些細節,都出現了。”
“底下的人也是照著你列好的解決辦法辦事。”
明無憂笑了笑:“我只是紙上談兵,都是猜想罷了,還是父親手底下的人會辦事。”
戰王頓了頓,慢慢看了明無憂一眼,眼底是可見的滿意和欣賞。
有頭腦會辦事,還謙恭客氣。
而且明無憂的謙恭是真的謙虛,并不是語氣謙虛眼睛里面卻因為辦成一點小事被人夸贊而得意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