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王這個父親,本身就是我的!”
“和攝政王的緣分,也是我十四歲在觀瀾湖救他種下的因。這和你毫無關系!”
“姜家的產業倒是和你有關系——姜家夫婦和姜海真心對你,把你當掌上明珠養著,是你非要削尖了腦袋往富貴窩里鉆!”
“你借著姜家的便利都干了什麼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云子墨也對你好,五萬兩的銀票五萬兩的宅子,半數積蓄花在你的身上,可你呢?”
明無憂輕輕問:“你都干了什麼?”
傅柔渾身僵冷,腳步踉蹌地后退了兩步,跌坐在雪地上。
“但凡你對任何人有一點點真心,你也不會是今日下場。”明無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還記得我當初送你的祝福嗎?”
傅柔眼底驚懼和茫然交錯。
她不記得了。
明無憂無情地說道:“我一直記得,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但我說過的話,我必定會全部做到!”
……
回程的路上,明無憂安靜地坐在馬車里。因為見傅柔引起她前世今生諸多陰沉情緒,渾身上下都泛著陰冷。
彩月陪在一旁,不敢說話。
冷云在外面駕車,也被今日明無憂對待傅柔的姿態給震懾到了。
別看郡主平時和氣,什麼時候都微微笑笑的。但若真的開罪郡主,那下場就不是凄慘兩個字可以名狀的。
傅柔就是典型的例子。
不過傅柔也是活該,她本可以有很多選擇,偏偏選最不可能的一條路。
癡人說夢罷了。
馬車搖搖晃晃了一陣兒,忽然停了下來。
明無憂垂著眼想事情,沒察覺到彩月退了出去,也沒察覺到有人上了車。
直到熟悉又夢幻的龍涎香把明無憂整個包裹,明無憂才回過神來,臉頰輕輕貼在那人身前,“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慕容御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他的唇碰了碰明無憂的耳朵,沒有多話。
明無憂閉了閉眼睛,喟嘆一聲,周身的緊繃和冷氣,在這龍涎香的包圍之下逐漸消散了個干凈。
她輕輕說:“你總是能來的這麼及時……”
每次,她想他的時候,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都能出現。
這個時辰明明早朝剛過,他應該在太和殿才是。
“殿下。”明無憂輕喚,唇貼到他的脖頸上,喉結上,逐漸移動到下巴上,落下細細碎碎清淺的吻。
那吻含著些許的不安定,仿徨。
慕容御捧起她的臉,唇覆了上去,將吻變得纏綿。
292、今天不想說這個
一吻結束,慕容御把她抱緊,寬厚的大手依然撫在明無憂的臉頰上。
他喉結滾動,什麼都沒說,只輕喚了一聲「無憂兒」。
明無憂冰冷而糟亂的心,就在那安撫的親吻和這一聲溫柔地呼喚下,逐漸定了下來。
她一路都沒有說話,一直等回到自己的無憂閣,慕容御接了下人的熱茶送到明無憂的手上來,她才突兀地說:“我真的把她當親妹妹疼愛。”
現代那一世獨生子女,但父母忙于科研和教書育人,反倒對她的關注少之又少。
她很早就自理,自立。
旁人還在為了不寫作業和父母撒嬌耍賴的時候,她已經能在假期學完后面一整個學年的書,并且在父母的監督下開始學習許多課外的東西。
與同齡的孩子相比,她過度早慧,導致和班上的同學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又因為各種原因,跳級,轉學。
她沒有朋友,很孤獨。
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之后,看到傅柔的那一眼,只覺得這個女孩子長的好讓人喜歡,卻也好可憐。
她本不是多管閑事的人,卻和傅明廷周旋了一場,把傅柔要了過去。
傅柔長得好,嘴甜討喜,是個很容易讓人喜歡的女孩子。
其實明無憂未嘗不知道她暗中動了家中產業,卻總覺得人都有私心,難免貪婪。
傅柔看到明家那麼大的產業,生出貪心是人之常情,而且傅柔動的都是邊角料,并不牽扯明家生意主心骨。
明無憂也一直睜一眼閉一只眼。
可到最后,貪心不足蛇吞象……
此時再想想以前,想想重生這一世幾年時間傅柔所作所為,以及方才她咬牙切齒咒罵自己的樣子。
沒有一點感恩之心,把別人對她的好當做理所當然,把別人對她的不好當做深仇大恨……
明無憂忽然覺得,什麼都不必說了。
為了一個爛人,自己氣悶什麼呢?
只一想通這件事情,她身上殘存的些許冷氣盡數消失,整個人逐漸變得很沉靜。
慕容御等了好久,沒等來她其余的話,忍不住低頭:“然后呢?”
“沒事了。”明無憂揚起臉,“你今日怎麼這麼早下朝?”
慕容御盯著她看了好久,確定她不像是心情不好不愿傾訴的樣子,略微松了口氣,“聽冷云稟報說你出門了,便去接一接你。”
其實冷云前幾日就稟報了明無憂對傅柔圍追堵截的事情。
慕容御還暗中讓人幫了不少忙。所以傅柔這麼快的時間就徹底走投無路了。
京中任何顯貴不可能見她,她就像是一種爬墻的花藤。
沒有人主動去要她的性命,但也不會有任何一道墻,能供她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