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御「嗯」了一聲,身體有些緊繃。
方才那麼被沈清辭一打擾,其實也是沒什麼興致了。
但現在又偏偏軟玉溫香的抱了滿懷。
他看著帳頂,聽著耳邊傳來明無憂逐漸深沉的呼吸,臉上露出個無奈的苦笑了。
真是自己找罪受。
但偏偏這種被她眷戀的感覺實在太好,自己受罪也樂意。
慕容御在心底里輕輕嘆了口氣,略微側了側身,讓她能靠著自己舒服點兒。
等到確定她睡熟了,慕容御慢慢把手臂從她懷中抽走,給她將被子蓋的嚴嚴實實。
然后起身,重新拿了被褥,睡地上去了。
抱著她,他這一晚上別想睡了,滿腦子非禮勿視。
……
第二日明無憂起身的時候,慕容御已經不在,上早朝去了。
明無憂繼續刺繡,沒有過問傅柔的事情,只想著,馬上就十二月了,這衣服也快做好了,也不知道慕容御想沒想好婚期是什麼時候?
她下次見他的時候要不要問一問?
作為一個待嫁的女子,也不知道這樣會不會讓慕容御覺得自己不矜持……
不過想想,她想問就問,矜持什麼!
下午的時候,白笛和云安郡主一起來看她,明無憂自然就放下了繡活兒,花了兩個時辰的時間和姐妹淘們閑聊玩鬧。
天氣太冷,今年雪又多,星瀾館那邊三日一次的集會改了,改成一個月兩次,都是云安郡主主要負責。
但有的時候會因為天氣不好臨時取消。
白嬤嬤和傅太傅都會去講學,也請了一些別的極有名望的人。
星瀾館倒是真的成了個貴女們集會學習的地方。
只是看白笛的神色,聽云安郡主的意思,傅太傅和白嬤嬤一直沒有什麼進展,見面也說不了幾句話。
準確地說,白嬤嬤拒絕溝通。
白笛說:“我感覺我娘很討厭傅玉如。”
“你怎麼看出來的?”明無憂這會兒在和云安郡主下棋,白笛在邊上趴著看熱鬧。
“這還看不出來嗎?我從小跟在我娘身邊,她什麼樣的眼神是什麼樣的意思我可太清楚了!”白笛嘟囔道:“每次聽到我提傅玉如,或者看到我接近傅玉如,她臉色好難看的。”
“哎,害得我最近都不敢找那個小丫頭玩耍了。”
明無憂的手頓了頓,一時沒有說話。
“無憂,該你了。”云安輕聲提醒,下巴點了點棋盒。
“嗯。”
明無憂回過神來,落了子。
白笛嘆了口氣:“我看他們是和好無望了。”
“他們和好了,你會很高興嗎?”明無憂歪頭問。
“我……”白笛抿了抿唇,表情有點迷茫,“不知道啊,這麼些年都這麼過來了……”
也許某一刻,因為自己沒有父親的教養和保護難受過,郁悶過,可是那些時候終究過去了。
現在她也說不上來。
明無憂說:“那我換個問法,如果他們不和好,各過各的,你難受嗎?”
“或許吧。”白笛低下頭,“我還是很喜歡……他做我父親的,他懂的很多,講學很有趣的, 我好喜歡聽他講學。”
“那你就聽,跟著他學。”
“可是——”白笛面露苦色:“我要聽他講學,去找他還有傅玉如,我娘就更生氣了。”
云安郡主和明無憂對看了一眼,交換了一些想法,才淡淡說:“你每日在你娘身邊多久?”
“也沒多久啊,好像經常好幾天見不到面,她可忙了,我回府她也不在家。”
“好幾日是幾日。”云安郡主又問。
白笛仔細想了想,“三五日有的吧。”
“那就是了,你三五日都不出現,只顧著在別人身上花心思,你娘不生氣才怪。”云安郡主戳了戳白笛的額頭,“你可是你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你們本該才是最親的人……你不能因為喜歡和傅玉如一起玩,喜歡傅太傅講學,你就一門心思撲上去的,知道嗎?”
白笛一知半解,“可我以前和我娘也那樣,十天半個月我們見不到面也是常事……”
府上有下人,有嬤嬤照看她。
明無憂輕嘆了口氣,“以前當然沒什麼,因為傅太傅不會來跟你娘搶你,可現在不同了,你喜歡傅太傅,喜歡傅玉如,你娘覺得,他們把你搶走了。”
“偏偏你還是個榆木腦袋……”明無憂又問,“你可給你娘準備過禮物嗎?關心過她嗎?”
白笛張了張嘴。
沒有。
她哪里會記得這些?
明無憂語重心長地說:“其實你娘不是生氣你接近他們,只是緊張,害怕,怕你與別人親近了之后,與她越發生疏了。”
“多關心她一下,問問她累不累,多陪陪她。”
“……”白笛抿了抿唇,半晌才說:“我好像明白了一點點……其實我去找太傅大人,也是因為、因為我看到我娘私下看著太傅的詩作發呆,我是想她會不會心底還惦念著,但是嘴硬不承認……”
“我想幫忙撮合一下的……”
“把這些話可以告訴你娘,讓她知道你是為她好,不要吝嗇表達自己對她的關心和愛護。”明無憂撫了撫白笛的頭發,“晚上就去。”
“嗯。”
白笛重重點了頭,忽然又面露遲疑:“萬一她又罵我怎麼辦?說我多管閑事,叫我不要出去走動,她老是那樣罵我!”
云安郡主笑道:“都說她老罵你了,反正也習慣了,多一次又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