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舍得賜死太后,可不代表他不舍得弄死別人!
“牽涉的人全部處死,一個不留。”元昊冷冷說道:“包括母后身邊近身的人以及玉英蘭身邊所有參與此事的人。”
“玉英蘭德行敗壞,逐出宮去,讓玉家自行處理,朕不想在京城再看到她,她的母親教女無方……朕記得,她是一品的誥命?”
“這樣的德行怎麼配得上?收回她的誥命封號,叫她在家好好閉門思過,沒事就不要出去晃蕩了。”
“是!”
來福領了命令,轉向外面去傳旨。
傅太傅拱手道:“皇上圣明。”
這,其實算是另類的贊同和夸獎,傅太傅跟在元昊身邊兩年多來,極少這樣夸獎他。
元昊卻沒有覺得高興,只覺得心里難受。
成長的代價似乎太大。
一個帝王的成長,更是荊棘滿布,同樣的年齡已經面對了別的同齡少年無法想象的事情。
302、不想說的“秘密”
明無憂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暗沉。
她迷糊地盯著帳頂瞧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昨晚自己被當做咸魚一樣被翻來覆去折騰……
身體酸痛疲憊,動一下手指都能牽動全身肌肉。
仿佛被無數輛車從身上壓過去了,碾碎了骨頭一樣的感覺。
明無憂悲哀地喘了口氣,躺在床上一點兒也不想動。
“郡主?”外面傳來冷云的聲音:“您是醒了嗎?”
明無憂發出了很輕的一聲「嗯」,眨眼的功夫,面前的床帳被撩開,光線刺的明無憂連忙抬手擋眼睛。
卻因為手抬的太快扯的身上一陣酸疼,痛呼了一聲。
“……”進來的慕容御步子僵了僵,才上前坐下,“醒了?”
他背對著光線,明無憂看不太清楚他眼底的神色,但聽得出他語氣小心翼翼的。
明無憂眼神幽幽地瞧了他一會兒,問:“什麼時辰了?”
“午時。”慕容御說完,略微頓了一下,又說:“初十。”
明無憂:“……”
參加晚宴那日是初八。
所以她這是睡了一日一夜?
“這樣,你先沐浴。”慕容御清了清喉嚨,聲音溫柔了許多許多:“然后再吃東西。”
“哦。”
明無憂懶懶地應了一聲。
沒一會兒,冷云帶著宮娥們準備好了浴湯。
泡到浴湯內的時候,溫熱的水逐漸緩解了全身肌肉的酸疼,明無憂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半瞇著眼朝著屏風外面看。
慕容御英偉的身影打在屏風之上。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視線,慕容御遲疑地問:“怎麼了?是痛的厲害嗎?”
“還好。”明無憂淺淺地說了一聲,歪著頭爬到了浴桶的邊緣去,讓冷云幫她做簡單的推拿緩解身體不適。
屏風外面的慕容御猶豫著要不要自己親自進來幫她做這些。但想到自己似乎不會,現在也并非什麼學習的好機會,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一直靜坐在外面,耐心地等待著。
原先拿了本書在手上翻看,但因為嘩啦嘩啦的水聲干擾,他總是能想到昨晚溫泉宮的許多畫面。
以至于血氣翻涌,心緒不寧。
那書自然看不下去,被他心煩意亂地丟到一邊去了。
半個時辰后,水聲終于消失,隨之而來的是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慕容御起身往里:“都退下吧。”
“是!”
冷云應罷,以最快的速度帶人把一切收拾妥當,并且以最快的速度退到了外殿去。
明無憂剛套上了藕色的寬松長袍,頭發垂在身后,還在滴水,赤著腳踩在柔軟的安羅地毯上,慢悠悠地看著他:“你今日沒別的事情嗎?”
“沒有。”
慕容御上前去,伸手一撈,穩穩地把明無憂橫抱了起來。
明無憂問:“你不是不要我別靠近你麼?你抱我做什麼?”
慕容御唇瓣微抿,看了她一眼,卻也沒說什麼,一路抱著她回到了九龍床上。
那里的床褥已經換上了新的。
慕容御把明無憂輕輕放下,從床邊匣子里拿了個青瓷罐子,“上點藥。”
“不要。”明無憂雙手環住膝蓋,臉頰枕在手臂上。
她的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眼睛里卻沒什麼溫度,“我們來聊聊那天晚上的事情。”
慕容御默了默:“你肯定還很疼,等上完了藥,你想聊什麼我都陪你。”
明無憂笑的更溫柔:“不行。”
慕容御:“……”
片刻后,慕容御妥協:“好,聊什麼?”
“你不知道我想聊什麼嗎?”明無憂唇瓣輕抿。
她還在為那天晚上的事情惱火。
那天晚上他并沒有那麼想抱她。要不是藥效催化他控制不住自己,恐怕溫泉宮什麼都不會發生。
他的心思她多少了解一點。
無非是怕傷到她,也不想在被人算計的情況下發生那件事情。
只是想到他渾身顫抖泡在冷泉里的樣子,她總是惱火。
這個男人,太想要自己一個人承擔一切,太想把萬事都做的周全妥當。
但其實,遇到事情是該一起面對的。
明無憂也很愿意和他面對,并非沒有面對的能力和勇氣。
他卻把明無憂剔除在外了。
只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情,已經把她剔除在外。
以后他還要一個人撐著多久?
永遠也不需要她陪他一起承擔嗎?
她只需要做一朵嬌花在他的羽翼之下柔柔弱弱的放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