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白笛艱難地張口,聲音啞的厲害。
她其實是痛醒的。
看著簡樸的素色床帳,她慢慢反應過來,自己現在還在那個觀音廟?
“娘。”白笛側了側臉,看著一旁的白嬤嬤,唇瓣蠕動,想問什麼,又最終沒開口。
“云世子早就走了。”白嬤嬤卻是看懂了她的眼神,無力地說道:“你說你……”
白笛直接閉上眼睛。
白嬤嬤僵了僵。
這些年來她要麼不管束女兒,管束的時候又太過嚴苛厲害,導致母女關系并不太好。
平素不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倒是不顯。
一旦有爭執和分歧,那問題就出現了。
一開始白笛還梗著脖子和她嗆幾聲,后來一吵起來直接別開臉不理她,任打任罵一個字不說。
就像現在,明顯是不愿和她交流。
但白嬤嬤到底是心疼女兒的。就算再怎麼,也舍不得看女兒為個男人這樣。
白嬤嬤定了定神,苦口婆心地說:“他那麼躲著你,態度很明白,你把你自己搞成現在這樣何必?你不愛惜你自己,旁人更不會愛惜你。”
“母親,你在教我嗎?”白笛張開眼,一雙漂亮的眼睛幽幽地看著白嬤嬤,“可你連你自己的感情都處理不好啊。”
白嬤嬤又是一僵。
白笛慢慢說:“我要喜歡誰,我就全身心的喜歡,努力地去把他追到手。”
“我和母親不一樣,明明心里想著念著,卻還要矯情地記掛以前發生了的事情,折磨自己再折磨旁人。”
“閉嘴!”
白嬤嬤頓時臉色黑沉,呵斥出聲之后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她快速站起身,冷冷說:“你好好休息。”
之后便轉身離開了,頭也沒回。
一旁的小竹趕緊撲上前去,喜極而泣:“小姐你可算醒了,咱們打個商量,你要全身心的喜歡,追求云世子可以,以后可千萬不能再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了!”
“你都不知道,奴婢被嚇死了!”
“瞧你這膽小的樣子……”白笛嘀咕了一聲,但也是心有戚戚。
那麼黑,風呼呼的,像是野鬼在喊叫。
而且摔下去的時候真的好疼。
她覺得自己腦子有問題,才信了徐廣仙的鬼話做這種蠢事。
全身心追愛的前提是活著,要是小命玩完,她就什麼都沒了!
好在那個山坳不深,她小命還在。
以后她可絕對不會再干這種事情了。
白笛聽著小竹哭訴了一會兒之后,才問:“我睡了多久?”
“五天。”小竹啜泣著說:“受傷太嚴重了,接好了骨頭之后就昏沉了過去,大夫說是風寒侵體……這次小姐可遭了大罪……”
“都五天了!”白笛失聲低呼,“那、那子恒哥哥呢?他什麼時候走的,有沒有來看過我?”
“云世子他……”小竹聲音忽然變得很小,“他、他——”
“他什麼?”白笛逼問道:“實話實說,你不要騙我!”
小竹重重地嘆了口氣,“云世子當天晚上就走了,然后這幾天,他都沒有來過,還把您身邊的青羽和青靈都叫走了。”
“奴婢聽到青靈走的時候跟夫人說,以后要夫人照看好小姐,看那意思,她們以后都不會回來了。”
白笛:“……”
他是真的對她毫無興趣,所以能做的這麼無情決絕吧……
白笛心里一陣抽疼。
原來真的是她自作多情啊。
324、你知不知道這是欺騙
明無憂最近忙著自己的事情,出門的時間很少。
等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過了好幾日。
她一得到消息,立即前往檀香山觀音廟去看望白笛,檢查她的傷勢。
好在人找到的及時,傷勢也處理的及時,骨頭都接好了。
但風寒比較嚴重,折騰的她幾日時光人瘦了一大圈。
“搞成這樣怎麼不派人跟我說?”明無憂一邊給白笛擦手擦臉,一邊問:“你想吃什麼?我讓人去給你準備。”
“什麼也不想吃。”
白笛悠悠地說:“我不餓。”
“不吃東西怎麼行……”
明無憂試圖勸解,但瞧著白笛木愣愣地看著帳頂的樣子,就知道現在勸她什麼話她都聽不進去了。
前世里白笛就用情深得很,只是那時候情用在定王慕容廷的身上。
那時候,明無憂住在攝政王府,白笛隔三差五繞到她那兒。
熟悉了之后,便與明無憂說過慕容廷的事情。
明無憂聽了一些,大致就分辨出來,應該是慕容廷蓄意引誘,白笛單純,就對他上了心。
后來明無憂勸過白笛無數次,慕容廷不是良人。
可白笛充耳不聞,一股腦兒扎了進去,后來被慕容廷利用,下場凄涼慘淡。
今生慕容廷被逐去封地,白笛又歡歡快快的,明無憂就沒多想白笛的那樁感情。
卻不想她竟然喜歡上了云子恒。
先前在檀香山看到她和云子恒在一起,還以為兩人好好的,誰知道才幾日就成了這副光景。
到底這是旁人的感情。
明無憂也不能說云子恒做的對還是錯。
只是平素里古靈精怪,活奔亂跳的白笛成了現在這樣傻傻愣愣病歪歪的樣子,她瞧著就心疼,便在觀音廟住了幾日,親自照看白笛的傷勢。
這地方畢竟是佛門清凈地,吃的東西都是些素食。
白笛以前任性刁蠻,吃東西也是很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