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前當然說的是前世。
明無憂和慕容御心照不宣。
頓了頓,慕容御又說:“從百夫長提拔到千戶,年前剛升任虎賁中郎將,在軍中和你二哥的位置差不多重要。不過你父親掛職之后,不會立即把兵權交到他的手上,須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哦。”明無憂連連點頭,湊在他面前問,“你是記著以前的事情,所以回來之后就早早地把所有都安排好了?”
慕容御沒有說話,默認了。
前世下場那麼凄慘,今生推倒重來,占盡一切先機,怎麼可能不提前做好所有安排?
“那我如果沒有發現,不問,你是不是不會告訴我?”
“……”慕容御沉默片刻,“我不知道。”
沒有想過這件事情,或許,真的不會告訴她,也或許,不知什麼時候閑談一樣就會說出來呢?
慕容御握了握明無憂的手:“明日便不能再見面了。”
本來大婚前一個月,男女雙方就不該見面了。
是慕容御架不住相思,忍不得,每日總要過來一趟。哪怕閑談兩句,或者看她畫畫船只草圖,心里都是舒服的。
但白嬤嬤千叮嚀萬囑咐,婚前三日是絕對不能見,否則不吉利。
慕容御這下只能答應了。
“也不知道……”慕容御期待地看著明無憂:“你穿那喜服是什麼模樣的?”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明無憂在慕容御的額心親了一下,“應該不會很丑吧。”
“我倒希望你丑。”
明無憂無語了,“你什麼人啊,旁人都希望自己的新娘子天上地下第一美,你卻希望我丑一點?我若是好看了,礙著你什麼了嗎?”
“你美我一人知道就是。”
慕容御認真道:“無需旁人前來觀瞻。”
“……”
明無憂無言以對,半晌后試著問:“那不然別成親了,就這麼過吧。”
“我拒絕。”慕容御說:“你須得給我一個名分才行,不然我算你的什麼?見不得光的情人?”
明無憂被逗笑了。
她想,世上也不知道多少女子想要慕容御這樣一個情人。
偉岸英毅,霸道溫柔。
外面的危險他一人擋的干干凈凈,事情謀劃的十足周全。
明無憂自己每日吃吃睡睡,偶爾刺繡,偶爾畫船只圖。
他能從方方面面,不露痕跡地把心用在你身上,無聲無息之間,就把你寵的……想做一條咸魚。
再者……船行和百善堂那邊沒什麼事情她基本不去,李杏林和沈清辭也能把事情處置的很好。
明無憂感覺自己現在和咸魚也差不離了。
她忽然皺了皺眉,“不行!”
“什麼不行?”慕容御眼含疑問地看著她。
“我不要做咸魚!”明無憂正色道:“等成了親,我得把畫好的船只草圖投入生產,我還有好多想做的事情,都得一件件去做,做好。”
慕容御朗聲笑:“好,你想做的事情都可以做。”
下午些離開的時候,慕容御依依不舍,緊緊擁了她好久才將人放開。
當天晚上,明無憂便和爺爺一起到戰王府去住了。
這里給爺爺安頓的院子還是叫做福壽院,距離戰王的院子很近,明無憂住無憂閣,在王府較中間的地方。
明無憂換了床,晚上難以入眠,睡到一般翻起身來,趴在窗口看夜色。
今日是初一,天空漆黑不見月,星星也只是零星點綴。
明無憂感受著春日里的夜風拂面,慢慢閉上了眼睛。
整個王府已經為了明無憂的大婚忙活了快一個月了,各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風中帶著迎春花的香味,還有偶爾一兩聲的夜鶯輕啼。
明無憂想起那一日在百花莊,慕容御捏著迎春花往她耳畔戴,唇角露出愉悅的笑容來。
真是應了自己所想。
前事不可追,未來處處是幸福啊。
……
原本在郡主府的時候,明無憂自己一個人在無憂閣帶著,偶爾和無雙說說話,偶爾去看望爺爺,日子倒是過的安靜,沒有那種馬上就出嫁的緊迫感。
可到了這戰王府,情況完全就不一樣了。
這里下人多,親人多,往來的親朋好友也多。
從她到的第二日開始,進進出出的人簡直是川流不息,禮物堆滿了整個無憂閣的院子,戰王和安平公主為她也準備了大筆嫁妝。
除去銀錢鋪子那些東西,裝了上百個紅箱子,無憂閣邊上不遠處有兩個不小的客院,基本上全部用來給明無憂放嫁妝了。
明無憂看著一眼望不到邊的紅箱子,高興之余,頭開始疼起來。
上次慕容御送的聘禮,全都存在她的郡主府了,完了還要讓她帶去攝政王府的,她當時是放在了郡主府的空院子里。
現在粗略看一眼,光這些嫁妝箱子起碼七八百口了。
她全部抬去攝政王府,那里有足夠大的庫房給她存東西嗎?
“愁眉苦臉干什麼?”無雙從外面走了進來,依然是一襲紅衣,腰佩寶劍,颯爽利落的樣子。
明無憂搬來這邊住,怕她在郡主府一個人無聊。所以拉著無雙也過來了,和明無憂同住雜質無憂閣。
“東西有點兒多。”明無憂笑了一聲,有點兒無奈,“沒想到會這麼多。”
無雙視線掃了一圈,淡淡道:“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