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恒一時之間有些恍惚,半晌才「嗯」了一聲,要邁步上樓。
“世子哥哥!”白笛追了兩步,“我和我爹能與你一起進雅座嗎?大廳的人比較多。”
云子恒沉默片刻。
如果此時只有白笛,他怕是不會理會,但傅太傅……他若是視而不見那就不應當了。
云子恒點點頭:“當然可以,一起上樓吧。”
“多謝世子哥哥!”白笛又朝他行了個禮,回頭扶招呼傅太傅的時候,眼底閃過得意的光華。
這第一步可太順利了,無憂姐姐的辦法真有用!
一起進到雅座之后,傅太傅便和云子恒聊起公事,白笛坐在窗邊。一會兒看看窗外,一會兒又忍不住偷看云子恒。
347、放棄吧
實在是不能怪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她都三個多月沒見過云子恒了!
她想著,就看幾眼,看過了就收心。
要記住無憂姐姐教的東西,淡定,一點點的滲透才行。
但她越看越是收不回自己的視線。
明無憂的話也被她拋之腦后。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傅太傅已經暫時告辭離去,雅間里面只剩下她和云子恒了。
云子恒還微皺著眉,用一種復雜難言的視線看著她。
云子恒忽然想:今日相遇,怕不是偶然。
客氣有禮也只是片刻的功夫吧。
他不愿再有牽扯,當即起身便要走。
“子恒哥哥!”白笛猛然反應過來,快步上前攔他,“你、你等一下!”
“怎麼了?”云子恒的態度冷漠且客氣。
“我、我——”
白笛咬唇半晌,忽然大膽地說道:“我喜歡你!”
云子恒:“……”
他的眉毛打了結,不明白為什麼到現在她還能這麼認真滿滿地和他說這個話。
“我很喜歡你!”白笛語氣認真地說道:“我知道你要議親,也沒有合適的議親對象,你可不可以考慮我?”
云子恒面無表情地開口:“我們——”
“你先等我把話說完!”白笛立即把他的話截斷,“我知道,你想要一個什麼都懂什麼都會,能幫你處理家里的事情,處理和別家關系的妻子。”
“我以前貪玩好動,任性刁蠻。所以我不是你想要的人選,你就會說我們不合適……可是我會長大,我會成熟的——”
“那些掌家的事情,和旁人家怎麼去處理關系,我都可以去學,你知道的,我娘會這些東西,而且做的很好。”
“我不是愚笨的人,只要我認真學,我肯定學得會。”
“還有……我父親是天子太傅,現在在朝廷里也是紅人,地位不低的。我娘雖然在攝政王府里操持內務,但也是一品的誥命。”
“我不成器,可大小也是個郡主啊……我就是名聲不好些,但我以后會盡力維護名譽。”
“所以——”白笛抿唇半晌,鼓足勇氣看著云子恒,“你可不可以考慮我?”
云子恒靜靜地立在那兒。
白色的絹帶蒙在眼上,白笛看不清楚他眼底的神色,辨不清楚他的心情。
她心里七上八下,卻只能期待地看著他,希望他不會毫不猶豫就拒絕。
等待是一件磨人的事情。
或許只是眨眼的功夫,但對白笛而言,卻像是過了好幾年。
終于,她看到云子恒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必?”
云子恒淡漠地說道:“我們不合適,并非家世地位,也并非你不會掌家理事。”
“那怎麼不合適?”白笛追問:“不是這些原因還是什麼原因?”
“年齡,性情……我們不投契的東西很多,就比如我不喜歡你糾纏,可你卻永遠不知道退縮,一定要到我面前來纏我一樣。”
“別再找我了,放棄吧。”
云子恒聲音平靜,與白笛來說,卻是無數桶冰涼徹骨的水。
她呆呆地停在原地,呆呆地看著云子恒轉身就走,一點留戀都沒有。
她忽然反應過來,大聲說:“為什麼非得把我趕走?就一點機會都不給我,為什麼?!”
門板在白笛面前拍上。
云子恒沒有留下只言片語,下樓離開了。
白笛瞪著那個門板,眼底里面蓄滿了淚水。
她用力地眨著眼睛,把頭抬起來,想將那些眼淚眨回去,“不是早就猜到他會這樣,有什麼可哭的,不哭,不能……”
她自言自語著,淚水卻眨不回去,決了堤一樣,嘩啦啦掉了下來。
她上輩子是不是做缺德事了,所以這輩子老天爺這麼報應她?
……
白笛連著半個月沒去見明無憂。
這讓明無憂有些擔憂,早起用了早膳后,便詢問起白嬤嬤來。
白嬤嬤輕嘆了一聲,“她在家呢。”
“在家做什麼?”明無憂問:“她不是身子好了,前段時間還時常出門?”
忽然就在家了,而且也不到她這兒來。
不會是和云子恒的事情不好了吧?
“她也沒做什麼,就是待著,偶爾做做首飾。”白嬤嬤溫聲說:“王妃好好養胎就是,她的事情您不必太操心,等過些時日,她自己想通了也就好了。”
這半個月來白笛很安靜,沒哭沒鬧,但也不笑不說話。
白嬤嬤是做母親的,如何沒猜到她那副樣子是怎麼了?
只是感情的事情是勉強不來的,云子恒三番幾次態度明確,現在再去糾纏,無異于自討苦吃。
明無憂也不好多問。
等白嬤嬤去休息,她才叫來冷云,讓去打聽一下事情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