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辰話說的平靜,但心中其實是頗有些感慨的。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云安郡主竟是和那林天意有情緣,才拖了四年沒有議親。
云子恒無端端有些心煩:“我最近很忙,議親的事情暫時緩緩吧,你不必分心留意了。”
云子辰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大哥?”
云子恒說:“時辰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明日還有一堆事務等著。”
云子辰:“……”
他恭敬地朝著大哥拱手行禮,然后說:“大哥好好休息。”便退了出去。
等到了院子里,他卻又忍不住朝屋內走動的云子恒看了一眼。
這段時間云子恒催促他多次,讓他盯緊了,現在有機會了又要緩緩?
云子辰皺了皺眉,招呼清云到了隱蔽處去詢問:“最近吏部的事情是不是很繁瑣,大哥遇到了難處?”
“吏部的事情是比較咋……”清云回:“但是世子處置的游刃有余,沒什麼難處。”
“那是遇到不舒心的事情了?”
“這……”清云猶豫半晌,才說:“白小姐又找世子了,然后這半月世子就不太愉快,今日郡主又去見了世子,世子……就成現在這樣了。”
一整個下午在吏部官所內,云子恒雖然什麼正常處置公務,但整個人身上就如同籠罩了一層陰云。
他這從小跟著的人都不敢隨意說話,怕忽然就引爆了他。
“是麼……”云子辰回頭又去看,這個位置偏的很,只能瞧見云子恒印在窗戶上的剪影。
停頓片刻,他嘆了口氣走了。
……
屋內,云子恒把明日要用的東西整理好,正要回房休息,卻又停在了柜子前面。
半晌后,他書卷縫隙之中取出了那個小木盒子。
他握著那個盒子,半晌沒有打開。
盒子里是白笛送的玉冠,上次被他丟在這兒的。
明明現在事情好像解決了——她徹底死心了,就不會再來糾纏。
但他的心里卻更加煩亂。
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火氣在身體里橫沖直撞,他要用許多精力才能勉強壓制。
這些年來,他很少出現這樣的情況,煩悶,躁動,但又無力。
或許是這冠放在這里惹他心煩?
可是智慧如他,又不能睜眼說瞎話。
這冠……不過一個物件兒,如何惹他心煩。
真的讓他心煩的,從來都是人。
349、放飛性情
白笛渾渾噩噩的悶了大半個月。
她想不通,自己那麼情真意切地和她把話說到那個份上,他為什麼還能冷著臉說「你放棄吧」。
就算是個只有普通交情的男子,聽到她說的那些話,恐怕也不至于像他那樣無情。
白笛手上撥弄這一朵玉簪花,想起那天云子恒面無表情的樣子,先是呆呆地看著不知名的虛空處,后來面露苦澀,在一會兒之后,忽然皺眉,唰唰唰幾下把手底下的玉簪花捻的到處是花瓣。
“臭男人!”
她氣憤地罵了一聲。
“白笛姐姐?”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小貓一樣弱弱嬌軟的喊聲。
白笛兇巴巴地瞪過去,就看到傅玉如小心翼翼地站在門口看著她,“我、我可以進來嗎?”
白笛問:“我讓你不進來你就不進來嗎?”
“白笛姐姐如果不喜歡我進去,那、那我不進去。”
白笛瞧著她那小媳婦模樣就想翻白眼,起身往屋內走的時候朝外丟下一句話,“你都來了,不進來站在門外豈不是顯得我很沒禮貌?別站在那兒磨蹭了。”
“哦。”
傅玉如點點頭,快步小跑進了院子里。
瞧見院中那被白笛蹂躪過的玉簪花,她腳步停了停,才進到屋內。
“坐吧。”白笛坐下喝茶,示意婢女給傅玉如也上茶,“你來干什麼?”
“我、我沒什麼事情做。”傅玉如小聲說道:“就想著來看看白笛姐姐。”
“你倒是清閑。”
白笛瞥了她一眼,“太傅大人沒給你布置什麼功課?”
“都做完了。”
白笛挑了挑眉。
前面有段日子她很喜歡往太傅府跑,傅太傅偶爾也會給她布置一些功課。
往往她都是撒嬌耍混的敷衍了過去。
這傅玉如卻是乖巧聽話,從來認認真真地完成所有功課。
這樣的女娃娃才是旁人會喜歡的吧?
或者大家也會喜歡無憂姐姐那樣聰慧能干的,云安姐姐那樣端莊大氣的。
總之不可能喜歡她這樣刁蠻任性一無是處只會折騰的。
不然母親為什麼從小罵她嫌她,云子恒為什麼總能無情拒絕她。
以前她想到這些的時候,心里很是不愉快,總覺得每個人都是最特別的,自己也很有些閃光點。
現在卻覺得,她以前想的太天真了。
白笛自嘲一笑。
她慢悠悠地盯著傅玉如,實則心里卻在想那天和云子恒在雅間見面的事情。
那麼低聲下氣地說要學做當家主母,想配得上他,他還看不上呢。
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學做一個懂事能干的女孩子……
白笛忽然咬牙,“見鬼去吧!”
她心底里的叛逆因子破土而出,野蠻生長。
她就要用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活著,旁人喜不喜歡有什麼要緊的,她自己高興!
從這一日開始,白笛一掃頹廢,又恢復成了原本的樣子。
她會去看望明無憂,也會找云安郡主玩耍,但都決口不提云子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