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兩步的白笛忽然又回過頭來,警告道:“不許告訴太傅大人我到這兒來,知道嗎?否則要你好看!”
傅玉如抖了抖,強笑道:“知道、知道了。”
這地方她是怎麼也不敢待著,就乖乖坐在馬車里讓車夫送自己回去。
但又實在不太放心白笛。
那可是……可是青樓啊!
白笛一個女孩兒家……
可是,白笛說了不許她告狀,否則要自己好看,她又很怕。
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傅玉如陷入糾結之中。
就在這糾結的當口,她看到云子辰騎馬慢跑而來,忽然有了主意。
“云三公子、云三公子!”傅玉如顧不得規矩,從車窗喊云子辰。
云子辰提著馬韁,驅坐騎到了她車邊,詫異地瞧著她的裝扮,“你怎麼穿成這樣?這是去哪兒?”
“衣服是白笛姐姐給我的,我正要回府去,但是白笛姐姐她、她——”傅玉如咬唇半晌,才艱難地說:“她到青樓去了。”
云子辰怔了下。
傅玉如趕緊又說:“我擔心她,云三公子你能不能幫忙想想辦法。”
云子辰默默片刻,“你先回家吧,這事我想辦法。”
“多謝!”
傅玉如離開后,云子辰站在街上猶豫了一下。
清元低聲詢問:“公子,咱們不過去嗎?青樓龍蛇混雜,萬一出點什麼事情的話——”
“這樣吧。”云子辰片刻后做了決定,“我先過去看看,你去吏部,把這件事情讓我大哥知道,別說我已經去了,知道麼?”
“屬下明白!”
主仆二人分開之后,云子辰直奔花街。
清元則到了吏部,把白笛的事情與清云一不小心就「說漏嘴」。
云子恒武功高強,五感也十分敏銳,當然聽得一清二楚。
他握緊了手中的筆,臉色有些難看。
竟敢跑到青樓去,簡直是膽大包天!
“清云!”云子恒冷聲吩咐:“你去一趟,把她送回家。”
“可是世子……”清云神色復雜地說:“白姑娘的脾氣,恐怕不會聽屬下的。”
云子恒又說:“那就去跟傅太傅說,叫他解決!”
“太傅好像今日在宮中。”
云子恒:“……”
他思忖著從吏部到攝政王府,告訴白嬤嬤,然后白嬤嬤再派人去青樓把白笛抓出來的時間。
白嬤嬤知道恐怕明無憂也要知道了。
明無憂如今養胎身子重……
片刻后,云子恒丟下筆,大步往外走去,“備馬!”
……
國色天香樓里,白笛坐在臺下看上面輕紗漫舞間釵環搖曳,白璧一樣的肌膚若隱若現,看的傻了眼。
怪不得男人都喜歡到這種地方來。
她這個女子都喜歡啊。
她眼睛滴溜溜地在舞娘身上轉來轉去,尋找著那個要開苞的花魁,心里興奮的不得了。
如果漂亮,那就帶回家每天給自己跳舞取樂子。
對了,銀子帶的不知道夠不夠多。
白笛趕緊附耳問小竹。
小竹說:“帶了三千兩,但剛才聽其他人說,去年那個花魁初夜要萬兩銀子,今年這個據說比去年那個還漂亮!”
“……”白笛皺眉,“這麼貴?那算了,我還是看看就好。”
銀子得來不易。
尤其是她開了鋪子之后更懂得這個道理,可是不能亂花的。
二樓分設了雅座。
有一處比較僻靜的雅座邊上有帳曼阻擋。
云子辰便坐在那帳曼之后。
他用手輕輕撩了撩帳子,準確地找到了白笛的位置,見她周圍沒什麼危險,便靜靜品茶等待。
白笛打消了買花魁的打算,便吩咐小竹要了點飯菜。
她下午太興奮了,都沒吃晚飯,現在餓的厲害。
這里的飯菜都是陪了佳釀賣的。
白笛一邊腹誹怎麼還買一贈一捆綁著讓人花銀子,一邊嘗了一口那酒,忽然就眼睛亮了起來。
味道超好!
根本不像酒,倒像是果飲。
白笛把它當水來解渴,喝了一小壺不夠,就讓小竹又要了好幾壺。
樓上的云子辰看著,微微挑了挑眉。
她點的可是大名鼎鼎的玉龍,入口甘醇如果飲,后勁卻是足的很。
看來小姑娘是什麼都不懂。
什麼都不動還能這麼大的膽子——
云子辰無奈地搖了搖頭。
看來大哥有的受了。
351、吐了他一身
三壺玉龍下肚,白笛覺得腦袋暈暈乎乎的,還有些熱。
她趴在桌上,看著臺子上跳舞的舞姬都有些看不清楚了,“小竹、小竹……這酒怎麼會醉人啊。”
“小姐!”小竹壓低聲音過來扶她,臉色倉皇地說:“您別扯領口啊,您別——”
但白笛聽不太清楚。
喝得有點多還有點快了,本來就燥熱的難受,再加上周圍的人好多,瞬間就更熱了。
她暈暈乎乎地靠在小竹身上,嘟囔著熱,一邊拉扯著自己的衣服。
她本就長的嬌嫩漂亮,瓷娃娃一樣,扮男裝也是勉強蒙混別人。如今這副樣子,膚白勝雪,嬌艷爛漫,如何瞞的下去。
旁邊的桌上就有人注意到了,色瞇瞇地朝著白笛那桌湊了過去。
樓上,云子辰皺了皺眉,暗嘆一聲麻煩,起身便要下去,卻又在關鍵時刻挑了挑眉,坐回去了。
他方才看到,該來的人來了,那這里也不需要他去英雄救美。
……
國色天香樓大廳門口,云子恒掃視著里面如妖怪洞一樣的情形,臉色逐漸變得陰沉起來。
清云懂事地說:“屬下馬上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