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以為腦袋要撞的生疼,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的時候,她的肩膀忽然被人穩穩握住。
下一刻,白笛的身子被拉了回來,坐在了座位上。
云子恒的手一收回去,白笛立即到離他最遠的距離去。
云子恒說:“坐那麼遠做什麼?”
“你不是討厭我靠你太近,不喜歡我纏你嗎?”白笛義正言辭地說:“我當然得坐遠點了!”
云子恒面無表情。
因為他蒙著絹帶,白笛看不清楚他眼睛里面的神色,只看到他的唇抿的很緊,大致也猜到他心情不好。
她忍不住嘀咕道:“你還心情不好,你心情不好什麼?我都沒哭呢!惡霸!”
那聲音很小。
但云子恒卻是一字不落的都聽到了,不知為何,他心里的不悅忽然就消失了。
云子恒舒緩了神色,往后靠了靠,淡淡開口:“聽說你給別院的下人管事婢女全部準備了紅包和謝禮?”
“是啊,怎麼了!”白笛白了他一眼,看窗外風景去了,真是搞不懂他要干什麼。
云子恒問:“那我呢?”
“你什麼啊?”
“謝禮。”
白笛緩緩回過頭,看怪物一樣地盯著云子恒:“你要什麼謝禮?”
“我這個人不做虧本的買賣。”云子恒緩緩說道:“我救你數次,不是白救的。”
白笛:“……”
她什麼都幻想過,就是沒想到云子恒會和她算賬。
因此她直接就愣住了。
云子恒說:“給我備謝禮。”
白笛回過神來,深吸了口氣,麻溜地拿出荷包丟到云子恒腿上,“只有這些了,我謝謝你,不用找了。”
云子恒沉默片刻,用折扇把錢袋撥拉到地上:“不夠。”
“這里可有幾十兩——”
“你的小命和名節就值幾十兩?”
白笛無語凝噎,她的命當然是無價之寶了。
她挪過去撿錢袋,不情愿地說:“那你想要什麼謝禮,你直接說好了,別給我打啞謎,我腦子笨的很,猜不透你的想法。”
云子恒低頭,用扇柄挑著白笛的下巴:“花些心思去準備就好。”
白笛呆住。
他他他、這什麼動作啊,如此輕佻?
而且離得近了,她發現云子恒唇角微勾,頗有幾分笑意。
她忽然就迫切地想看看他的眼睛,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在笑,想法一到,手立即揮過去拽那絹帶。
卻被云子恒察覺。
云子恒握住白笛的手腕,不知是有心還是無疑,力道用的不輕。
白笛朝前一撲,為了穩住身形,一把抓在了云子恒的胸前。
云子恒挑眉:“小丫頭,你在占我的便宜?”
白笛:“……”
她七手八腳地把云子恒推開,坐在老遠的位置:“見鬼去吧,誰要占你便宜,好了你別催命了,不就謝禮嗎?我記住了,我回去就準備!”
云子恒淡道:“嗯。”
車內安靜下去。
白笛也不去看云子恒,眼珠子一直朝外瞟著,心里七上八下,思忖云子恒這廝是吃錯了什麼藥。
自己纏他時他避之唯恐不及。
現在又跑來要什麼謝禮?
她是真的搞不懂他。
云子恒安靜淡然,打開折扇輕搖慢擺。
絹帶遮住了他的眸光,白笛不知道,他一直在打量著她。
這個鬼精靈,當初又哭又鬧又纏人,纏的他認栽了,她反倒逍遙的不見人影。
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況且她這種惹禍精麻煩精,還是收在自己身邊好好管束。
可不要放出去再禍害別人的好。
356、就說我不滿意
云子恒把她送到了白府門前,白笛就起身要下車了。
云子恒淡淡地提醒了一句,“謝禮,快點。”
“……”白笛沒好氣地說,“知道了!”
跳下馬車,白笛頭也不回地跑進了自己的院子去。
至于云子恒為什麼忽然發作要追著她要謝禮這事兒……她根本懶得多想。
反正想也沒用。
沒心沒肺多舒坦!
不過她還是準備了。
她救他是事實,知恩圖報還是要的。
她到翡翠街自己那鋪子去,選了個編玉的腰帶給云子恒,裝了盒子就派人送到戰王府去了。
自己沒出現,并且未來的一段時間,只要是云子恒可能出現的地方,她全部不會去。
她可不要面對那神經兮兮的人。
……
戰王府里,云子恒拎著那腰帶看了看。
很精致,搭配的是羊脂玉,低調樸素卻也隱隱顯露貴氣。
云子恒示意清云,將他身上的腰帶拆下來,換上這條新的,去吏部忙公務了。
進到吏部官所,一路往自己辦公的地方走,迎面碰上的官員都行禮問好。
到了月亮門前的時候,從里面走出來一個年輕斯文的男子。
“大人!”男人朝他拱了拱手。
云子恒「嗯」了一聲,正要錯身而過,忽然停住步子,藏在絹帶后面的視線,緩慢地掃過男子的腰間。
那男子也定住腳步,有些意外地看著云子恒的腰帶:“這麼巧?下官這腰帶竟然和大人的一樣。”
云子恒面無表情地問:“是嗎?一樣嗎?”
“一樣啊,顏色款式編玉的圖形都一樣,真是緣分!”年輕的官員輕笑出聲,“估摸著咱們的腰帶是在一個地方買的。”
“多少銀子?”
“幾十兩吧……呃,大人,下官是說錯什麼話了嗎?”年輕官員看著驟然變臉的云子恒,小聲說道:“那、下官告退!”
定然是因為這腰帶太廉價了!
這位新上任的吏部尚書大人是什麼人啊,那可是戰王府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