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那簪子是她心愛之物。
先前逛廟會的時候人太多,不小心就掉了,還以為丟了呢。
后來才從江闊口中意外得知,是被國子監的一個年輕博士給撿了去,簪子是貼身之物,陌生男子拿著怎麼好?
她便想著請江闊幫她要一下,正好江闊有事,被父親派到外面去了。
于是沒辦法的傅玉如只好自己出馬。然而,不管是在國子監門口等人也好,還是去那男子住處等也好,都空手而回,連人都見不到。
后來才知道那博士一心治學,教書育人,住在國子監,一年也不出幾次門。
學生放假休沐他也不出去。
性格還十分孤僻。
傅玉如這是沒辦法了,才想到這個鉆狗洞進去的事情。
看著傅玉如鉆了進去,白笛又翻了翻眼皮。
其實這種事情,找太傅爹爹說一說,讓她們從大門走進去不就是了?
但傅玉如這小傻子竟然哭的眼淚汪汪,求她不能告訴爹爹,說那是不和規矩的。
最無語的是白笛竟然被她的眼淚給說服了,還真的跑來鉆狗洞。
“啊!”
里面的傅玉如忽然驚喘一聲。
然后——
砰!
有什麼東西摔到了地面上。
“玉如?”白笛皺眉喊:“你怎麼了?”
傅玉如不說話,里面靜悄悄的。
白笛頓時有些擔心,讓車夫幫忙撥開草,要鉆進去瞧瞧。
頭和肩膀鉆過去的時候,她瞅了瞅,沒看到傅玉如。
那丫頭去哪了?
一擔心,白笛立即更賣力地鉆。
她年齡比傅玉如大,身量也要高一點,并且發育的良好,鉆過頭,鉆到熊的時候就感覺有點緊了。
但她還是硬擠了過去,等要鉆臀的時候,忽然發現——卡住了!
她罵了一聲「見鬼」,想像方才一樣硬擠出去,發現不行,于是想退出去。
但用了半天力,更加悲哀地發現,退不出去了。
一用力胸口就疼。
她被徹底卡住了!
好死不死,就在這時候,不遠處傳來高低起伏的議論聲。
“為什麼會有姑娘鉆這個狗洞?不會是仰慕伯倫兄的才情專門來看你的吧?”
“胡說什麼!伯倫兄都不認識她們。”
“她好像卡住了,咱們要不要去幫幫忙?”
白笛:“……”
狗洞邊上有顆矮樹,枝繁葉茂,以至于一開始擋住了她的視線,這會兒抬頭一看,才知道不遠處的亭子里圍了一堆少年。
那些少年都是國子監的學生,此時正用一種驚詫詭異的眼神看著她。
白笛面紅耳赤地在心里吶喊:求你們不要過來!
就在這尷尬的要死人的時候,那些議論的學子聲音忽然恭敬起來:“見過博士、大人!”
接著,白笛就聽到了一道嚴肅的聲音:“都不用上課嗎?回去!”
學生們立時不敢廢話,行禮說了聲「是」,回課堂去了。
面前的這位博士異常嚴厲,學生們甚至不敢多說一個字,只盼著那鉆狗洞的姑娘自求多福。
不用被人盯著看笑話,白笛暗暗松了口氣,緩了緩神,想繼續往后退,或者是能鉆出去,但都沒辦法成功。
墻外的車夫和婢女看著她不斷晃動的雙腿,猶豫地問:“郡主,不如我們呼救吧,找人來救你!”
“不行!”白笛喘著氣罵道:“我這個樣子還找人來救,我丟死人了,都閉嘴!我肯定可以自己想到辦法的,閉嘴閉嘴!”
小竹和車夫對看一眼,只能閉嘴。
白笛就這麼前進后退了快一刻鐘,終于沒了力氣,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大喘氣。
“小姐……”小竹哀聲道:“奴婢幫您喊人吧,您在這樣下去會受傷的。何況等會兒里面的學生就要下課了,到時候更丟人。”
白笛生無可戀地閉了閉眼,剛要說那就幫我喊人的時候,面前不遠處出現了一雙白色的袍角。
白笛順著那袍角,一點一點朝上看,當瞅到那人的臉時,她忍不住張了張嘴。
頎長的男子一身白衣,手握折扇輕搖慢擺,眼睛上蒙著月白色的絹帶,帶子的尾巴被扇風帶的飄飄落落。
“白姑娘,好久不見。”
白笛:“……”
她瞪著面前的男人,磨著牙說:“你什麼時候來的?”
“有一會兒了。”云子恒收起折扇,半蹲在白笛面前,“大致在,學生們議論要不要救你的時候吧。”
“那你還站著看熱鬧!”白笛氣的大喊,又因為用力過度,腰腹摩擦到地上和石塊上,疼的倒抽了口氣。
她咬著牙,有些頤指氣使地說:“還不快救我出去!”
云子恒淡笑:“我為什麼要救你呢?”
“……”白笛呆住,傻傻地看著云子恒,“你、你路見不平不是應該的嗎?”
“以前我經常路見不平,多管閑事。但后來有人說了,她沒求我救她。”云子恒低頭,蒙眼的絹帶落在白笛的臉上,搖晃來要晃去,“你說我是不是自找沒趣,吃力不討好?”
白笛咬牙。
如何沒聽出來他這說的是自己。
“你不救我?”白笛氣的大喊:“小竹、小竹,快去找人來!”
她就不信了,這世上可不是只有云子恒一個人能救她!
反正她以前隔三差五就丟人,也不在乎多丟這一次人,無所謂!
358、求我
小竹快步跑走了。
云子恒挑了挑眉:“附近倒是有巡邏的軍隊,等會兒你的婢女肯定能把人找來。